“莊內處處都是禁衛,妹妹何以這般害怕?難道還有哪個膽大包天的敢擅闖妹妹的湯泉不成?若是真的有,姐姐就做主親手將他淨身,然後發配到大興宮去。”
安康公主也被長樂公主的尖叫嚇了一跳,隨即難得的開了一個玩笑。
大興宮是高祖皇帝李淵禪位之後居住的宮殿,此刻已然將要拆除,將有用的木料用來在皇宮之北的龍首原建設新的宮殿。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長樂公主臉兒有些羞紅,抿抿嘴,心想:怎麼沒有呢?非但敢看,還敢動手呢……
安康公主將手中的宮燈掛在廊柱的鉤環上,也輕解羅衫,滑進湯池內。
溫熱的熱水浸沒身體,安康公主愜意的輕哼一聲,問道:“這麼晚了妹妹因何不睡,而且將燈都熄滅掉?”
長樂公主將安康公主拉到自己的身邊,伸手替她綰起長髮,用一根玉簪固定住。
“也沒什麼啊,就是睡不著,泡泡湯泉解解乏,想些心事。”
長樂公主柔聲回道。
姐妹兩個都未出嫁之前,便時常在繡閣之內抵足而眠、促膝長談,無話不說。這時並肩半躺在湯泉池內,二便聽著窗外呼呼的風聲,看著廊柱上那盞宮燈發出橘黃的光暈,感受著溫熱的泉水浸泡著肌膚,彷彿時光溯流,又回到從前待字閨中的日子……
“姐姐,你過得好麼?”
長樂公主輕聲問道。
“怎會這麼問呢?”安康公主有些訝然,不過隨即便笑起來,嘴角帶著溫煦滿足的笑意:“定然是見到獨孤謀五大三粗的,不懂憐香惜玉生怕姐姐受委屈吧?呵呵,那妹妹可是想多了。粗人有粗人的好,不會纏綿小意,不會甜言蜜語,但是粗獷之中卻有著別的公子哥兒所沒有的真誠……”
幸福之中的小女人談論起自己的幸福,總是會那麼得意自在,會在言談之間的眉梢眼角都浸潤著幸福的風情。這只是下意識的表達,並非是要炫耀什麼,可是當你面前是一位單身女人的時候,這種幸福就會成為一把狗糧……
安康公主感受到長樂公主的嬌軀微微顫了顫,便幾時住嘴,微微有些懊惱。
自己真是不長腦子,妹妹現在有多悽苦啊,自己怎麼還能說這些來勾起她的傷心事呢?
長孫沖人中之傑、瀟灑倜儻,外面無數紈絝公子嫉恨長孫衝抱的長樂公主這朵的時候,皇族勳貴之中又有多少閨女豔羨長樂公主能嫁給長孫衝?
可惜造化弄人,當年的一對璧人如今卻是勞燕分飛,今生終也不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氣氛有些壓抑,安康公主便想說些開心的事情。
她擰過頭,看著長樂公主完美無疵的側臉,低笑著問道:“妹妹休要怪姐姐多事,你跟那房俊……到底是怎麼回事?”
長樂公主正沉浸在傷感之中,聞言一愣,隨口反問道:“我與他能有何事?”
安康公主笑而不語,眼神揶揄。
接著裝吧你就……
長樂公主有些羞惱,不悅道:“妹妹何曾與姐姐說過謊話,姐姐何以不信?”
安康公主拉著她的手,輕哼一聲:“不是姐姐不信,是姐姐沒法相信。就從獨孤誠這件事上就看得出來,那房俊若非極其在乎你,怎會肯這麼輕易的便放過獨孤誠?對於男人來說,事業無比重要,他能夠為了你的一句話便放棄自己的佈局,可別告訴我僅僅是因為你是公主殿下的緣故。不然你讓我去說,你看他見不見我的面?別說是我,就算是幾位皇兄前去,他也未必給面子。”
長樂公主心兒砰然一跳。
房俊對自己是否有意思?
這是個白痴的問題,因為白痴都能從房俊看著自己的時候那種欣賞愛慕的眼神當中看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