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將令狐鎖這個無事生非的小王八蛋打死才好!
可是誰叫自身的立場就是站在關隴集團那一邊呢?
韋挺只好排眾而出,衝著高陽公主彎腰施禮,朗聲說道:“下官刑部尚書韋挺,見過高陽公主殿下。”
一揖到地,禮數週全。
馬車之上的高陽公主卻是看都不看他,纖細的手指不停的揮舞,嬌聲道:“張嘴!給本宮狠狠的張嘴!只要他還能出聲就狠狠的張嘴!你不是重傷了嗎?好得很,本宮今日就看看你重傷到何種程度,免得外界傳言令狐家沽名釣譽、誣陷栽贓,壞了累世堆積起來的好名聲!”
馬車裡武媚娘不停的低聲細語,指點高陽公主如何說話。
打人也是有講究的,若是一上來便狠揍一氣,外界自然會說高陽公主以勢壓人,欺負令狐鎖。可是現在高陽公主口口聲聲揪住令狐鎖誣陷房遺則的“打成重傷”不放,性質就完全不同,給人一種公主殿下可是被人欺到頭頂這才憤然反擊的印象。
堂堂公主殿下的小叔子被人誣陷,發起火來打人又有什麼不對?忍氣吞聲才不正常!
韋挺一臉尷尬。
心中明白高陽公主這是將他記恨上了,惱他與令狐家沆瀣一氣誣陷房遺則,未能公正執法。
可韋挺也冤枉啊!
這些事情都是手底下那幫人做的,他知道的時候事情已然就這樣了,他又能怎麼辦?
吸了口氣,韋挺再次高聲說道:“殿下蒞臨刑部,乃是數百刑部官員的榮幸,還請殿下移駕大堂之內稍作歇息,本官率領刑部諸位官員聆聽教誨。”
高陽公主這才轉過頭來,鳳目微凝,清冷的眸光直視韋挺,脆聲說道:“本宮指使人毆打令狐鎖,難道韋尚書不要將本宮緝拿歸案,嚴刑逼供之後以正國法麼?”
韋挺大汗,心說我是活膩歪了還是怎地,會幹那種蠢事?
連忙說道:“下官不敢,令狐鎖衝擊鳳駕,受到懲戒自然是罪有應得。”
按說即便是高陽公主身為殿下之尊、金枝玉葉,但是於貞觀一朝在朝廷重臣面前還真就不能太過囂張。
貞觀十二年,時任禮部尚書王珪上奏說:“三品以上的官員在路上遇到親王,都下車,違反法度來表示恭敬,這違背了禮儀的標準。”李二陛下說:“你們自己的地位都尊貴,就輕視我的兒子嗎?”魏徵進言說:“從古至今,親王列在三公之下。現在三品都是天子列卿和八座之長,為親王下車,不是親王所應當受的禮。求之於舊例,又沒有可以作為憑證的依據;施行於現在,又違背了國法。”
可見在這幫能臣幹吏的監督之下,即便是“寵冠諸王”的李泰尚且如此嚴格管理,對於禮制絕不縱容。
何況是一位公主?
可是韋挺哪裡有底氣在高陽公主面前扮演一回“強項令”?
他心虛著呢……
高陽公主這才說道:“吶!這話可是韋尚書您自己說的,這麼多人做證呢,可不能事後又來找本宮的麻煩,說什麼本宮無故生事毆打他人之類的。”
耍賴嘛,女人的天性!
順杆兒就爬,以後再有人尋著今日的藉口找麻煩,儘可以推到韋挺頭上去。
難不成堂堂刑部尚書還能自食其言,自打自臉?
韋挺哭笑不得,只好說道:“那是那是,殿下但請放心,誰若是對此抱有異議,自有本官替殿下作證,那令狐鎖就是衝撞了殿下的鳳駕這才遭受責罰,實是罪有應得。”
高陽公主這才嬌哼一聲,自有侍女斂起裙裾,自馬車上走下來。
武媚娘一身藕荷色的長裙,靜靜的跟在高陽公主身後。
韋挺亦是認得武媚孃的,頓時眼角一跳。
這位武娘子可是個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