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裡頭,徑自向著那輛馬車行去。
到得近前,長孫濬深吸口氣,微微鞠躬施禮:“某長孫濬,見過殿下……一別經年,常常思之往日之情形,感觸良多,不知殿下玉體可否安康?”
車簾未動,馬車內響起一把嬌柔清脆的嗓音:“嗯,本宮安好。二郎何必這般客套?縱然非是家人,亦是兄妹,二郎且隨意一切便好。”
聽著著幾乎無數次出現在夢境當中的嗓音,長孫濬只覺得唇乾舌燥。心底瘋狂的湧起一股執念,想要上前一步掀起面前的車簾,就能見到那張魂牽夢繞的笑靨玉容。
以前他不敢……
縱然對方已然與大兄和離,沒有了那一份倫理綱常的牽扯阻礙,可是每當長孫濬對上那雙清亮純粹的眸子,都似乎能將他心底的齷蹉卑鄙徹底的滌盪一遍,令他為自己冒出的念頭羞愧無地……
但是今天,長孫濬覺得自己可以試一試。
他甚至在想,是否這位尚不及自己年長的嫂嫂一直以來對自己有著難言的好感,只是迫於禮教的約束才若即若離,從不肯與自己私下接觸。而現在一切的障礙都已不復存在,便遏制不住心底的思念,偷偷跑來與自己相會?
頓時心底彷彿血液都在燃燒……
舔了舔嘴唇,長孫濬決定要表白一次。
哪怕待會兒遭受叱責,他亦要將心底埋藏多年的愛慕宣之於口,讓佳人明白自己的心意!
固然絕大可能要面臨叱責和拒絕,可是萬一呢?
不說,那就一輩子沒可能。
說了,或許還有萬一!
長孫濬鼓足勇氣,舔了舔嘴唇……
馬車裡忽然傳出輕柔的語音。
“他……回來了吧…”這不是疑問句,因為車中人接著說道:“本宮知道他回來了。”
長孫濬剛剛鼓起的勇氣,頓時就洩了氣……
心底不僅升起一股幽怨。
他就那麼好,即便是已經和離,即便是他已經亡命天涯,即便他這輩子都不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人前,你還是這般想著他?
長孫濬滿嘴苦澀,只能說道:“在下……不知殿下在說什麼。”
罷了,那一份執念,或許這一輩子都將它死死的埋在心底吧……
車中人語音輕柔,卻語氣肯定:“休要騙我了,我知道他一定回來了。他若是不回來,你們怎麼可能設計出那般精妙的陷阱將房俊構陷其中,百口莫辯?”
長孫濬忽然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這就是……知夫莫若妻麼?
這件事情除了自己之外,也就父親長孫無忌猜測出幾分真相,除此之外絕對不可能再有旁人知曉!
這位殿下知道了多少?
若是此事敗露,非但大兄性命難保,便是這一次構陷房俊的計劃亦將功虧一簣……
長孫濬緊張得冒汗,這位殿下知道了,是不是代表著陛下也知道了呢?
他下意識的就想要否認,車中人已然打斷了他的話頭:“本宮就在這裡,不管你用什麼方式,立即通知他。宮裡戌時落鑰,若是在此之前本宮沒有見到他……那就讓他別來了。”
清脆的語音的漸冷,充滿堅定決絕。
長孫濬滿心無奈,自從孩童之時第一眼見到這位既是表妹、後來又稱為嫂嫂的殿下開始,他就從來都不能在她的面前說出拒絕的話。
何況她的話也不容拒絕……
誰曉得她會不會一怒之下會通知京兆府,來一個全城大搜捕?
只得無奈道:“他住得距離此地遠一些,怕是趕不及……”
車中人再一次打斷他的話語:“戌時一至,他便不用來了。”
長孫濬沒法子,他自然知曉這位既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