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此間皆是好友,只憑胡掌櫃一句話,風裡火裡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吾等素來同進同退,豈會有那等見利忘義之輩?”
“到底什麼章程,胡掌櫃且劃下道來,吾等莫不遵從!”
底下亂糟糟一片喊聲。
不過總體來說,效果甚好,胡崇嘴角微微一條,心中得意。
既然家主交代下來,自己自然是要竭盡全力的辦好,只要這件事情辦妥,那麼自己在家住心中的地位必然更是愈發重要,屆時或許便能離開這商賈下賤之事,回到府中擔任一任管事……
壓下心中喜悅,胡崇知道一切都得將眼前之事辦好才行,否則非但不能回到府中任事,怕是就連眼下這個差事也得丟……
“眼下東市拆遷,民怨沸騰,但凡在東市裡頭有點產業的,誰不將房俊罵個六門到底?只是那廝眼下擔任這京兆尹,又是陛下面前的紅人,巧言令色阿諛奉承,卻是誰都不敢輕易動他……”
胡崇瞅著堂中這些人,俱是各大門閥世家背後的門人,繼續說道:“可是此人不除,焉有吾等出頭之日?東市現如今的情況諸位皆看在眼中,若是等到東市翻建完成……怕是幾乎無吾等立錐之地也!”
堂中氣氛一凝。
這話還真就不是危言聳聽……
自從房俊擔任京兆尹以來,整個關中風氣大變,尤其是長安城中,各種嚴苛規矩數不勝數,市面上的烏煙瘴氣為之一空,誰敢去挑戰房俊的權威?不是沒有,而是有數的那幾個,悽慘下場誰都知道。
而那個什麼“城管署”設立以來,東西兩市簡直就像是被套上了枷鎖鐵鏈,這些以往如魚得水的商賈們舉步維艱。“城管署”的規矩密密麻麻不知凡幾,但凡有違反者,就是一個字——罰!
往死裡罰!
東西兩市的商賈,哪一個不是將房俊恨得咬牙切齒,卻偏偏毫無辦法?
堂下便有人咬著牙道:“胡掌櫃,毋須說這些,在場眾人誰不是恨不得將那房二亂棍打死?您是牽頭人,自然是您做主,您怎麼說,吾等便怎麼做,絕沒二話!”
胡崇眼皮一跳。
娘咧……
這幫子王八蛋,用得著口口聲聲言及老子是牽頭人?別以為不知道你們這群混蛋的心思,事情成了,自然大家歡天喜地撈好處,若是不成,到時候便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我?
牽頭人,自然就是用來背黑鍋的……
都特麼是一群狼崽子!
壓了壓心中怒火,家主交待的事情必須辦妥,至於這幫子混蛋……只要長孫家重新奪回主導,新帳舊賬再一起慢慢算!
吸了口氣,胡崇說道:“既然如此,那某就厚顏自居首位了,但請諸位放棄以往成見,通力協作,將房俊趕出京兆府!眼下城中對於東市之拆遷怨聲載道,各方商賈苦不堪言,卻是敢怒而不敢言。某相信,只需要小小的一個火星,這些壓抑許久的憤怒,便會猶如火油一般……”
胡崇站起來,雙手做了一個向上的手勢,神情激動:“‘砰’的一聲燃燒起來!到那個時候,別說是房俊,就算是他的老子房玄齡,也得被這股熊熊的怒火所燃燒!”
他的言語很有煽動力,而且配合動作,很明顯將在場眾人的血液都燃燒起來!似乎美好的前景就在眼前,只要大夥合起力來,房俊明早便會丟官罷職,灰溜溜的離開京兆尹的位置。
不過到底不是每個人都能被輕易調動情緒,有人冷聲問道:“胡掌櫃說的容易,若是激怒了房俊,卻是要如何收場?諸位可別忘了,那元家是如何灰飛煙滅的……”<!-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