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之肱骨、國之輔弼,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李二陛下怒喝一聲,瞅著劉洎虎目圓瞪:“爾身為治書侍御史,風聞奏事固然可嘉,卻要識得大體、顧全大局!堂堂御史臺的主官之一,整日裡便將精力放在這些個雞零狗碎的事情上,那些個貪官汙吏難不成你想讓朕親自去調查?”
帝王威嚴不是吹噓的,那股子盛怒之下散發出來的王霸之氣,震得劉洎一縮脖子,心裡暗暗叫苦。
完蛋,看錯形勢了,這一次貌似陛下不打算護著他的狗腿子房二了啊……
可這又是為什麼?
這次東市事件雖然影響甚大,但說起來此事乃是門閥一手挑起,明眼人心知肚明,房俊卻是個受害者。然而現在陛下打算和稀泥,這就表明一貫比親兒子還親的房二這次定然是要受委屈了……
劉洎想不明白,他有些沮喪,判斷失誤不怕,但是站錯隊就讓人鬧心了。尤其是這一次自己表現得太過火,怕是將這些大佬們得罪得狠了,尤其是剛剛那一番話……
悔之晚矣啊!
長孫無忌低眉垂眼,不動聲色,心中卻是陡然一鬆。
他所估料的沒錯,李二陛下因政變逆爾奪位,心裡最怕的還是政變,雖然這一次東市嘯聚事件遠遠不到令人擔憂的規模,但是這一次無事,誰能保證下一次沒事?
陛下心心念唸的都是東征高句麗的宏圖霸業,千古少有之明主也逃不過“青史彪炳”這個魔障,為了東征大業的穩妥進行,不可能對世家門閥打壓太甚,那麼就只能委屈房俊……
然而雖則鬆了口氣,卻也高興不起來。
房俊離任京兆尹已成定局,但是長久來說,李二陛下算是將這口氣死死的咽在肚子裡,說不得就有一日反攻倒算,讓今日迫使他不得不讓步的世家門閥連本帶利的還回去。
當然,事先他便已然料到這種局面,李二陛下打壓削弱世家門閥之心堅定,即便現在隱忍,待到蕩平高句麗之後挾大勝之餘威只怕手段更是雷霆萬鈞,莫可抵禦。
長孫無忌心底慼慼,只能將希望寄託在那人的身上了……
滿朝文武,哪一個不是深諳揣摩上意之道?
李二陛下這番話一說出來,大家便知道已成定局,一向受到陛下寵愛的房二,這一次栽了。
程咬金等武將倒是深深為房俊感到委屈,可是大唐國策武將不可干政,唯有似李績那等坐到兵部尚書的職位方可參言國事,所以兩句公道話都不能說……
房俊面無表情,心裡卻輕輕嘆氣。
伴君如伴虎啊……
誠然李二陛下在古代君王當中算是對待大臣寬厚的,可是帝心難測,他所處的位置沒有人幹過,便自然不能理解他心中所顧忌的事情,再是揣摩上意,也無法完全體會。
幸虧昨夜經過老爹的一番開導,否則此刻必然沮喪憋悶,不能理解。
御座之上,李二陛下留神觀察房俊的反應,見到這小子低眉垂眼安分得很,不由得暗暗稱奇。雖說他的決定有苦衷在內,也算是為了房俊的前途有好處,但是到底是委屈了房俊的,在他看來這個棒槌性子還不得鬧翻天?
眼下居然乖巧的令人心疼……
委屈便委屈吧,到底還是大局為重,大不了以後多多補償便是。
李二陛下喝叱一番鎮住了場子,這才輕咳一聲,說道:“東市商賈嘯聚,影響極其惡劣。雖說事出有因,然京兆尹難辭其咎……”
“陛下,臣有本啟奏!”
一個突兀的聲音,將李二陛下的話語打斷。
李二陛下甚至沒來得及惱怒,便見到尚書左僕射房玄齡自朝班之中走出,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伏在大殿之上,大呼道:“老臣年邁,病痛纏身,已然不堪政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