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現在方知更有一應物資一併前來,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現在涇河堤壩上聚集了城內上千青壯,雖說大家都是為了抗洪救險保衛家園,但是作為縣衙也必須安排藥物、吃食等等必須物資,總不能讓百姓上堤壩搶險還得自己從家裡攜帶飯食吧?
然而不知何故,縣令韋義方卻一再拒絕自己開啟義倉取用糧食以供給救險人員食用的建議,理由是未有朝廷明令,義倉不宜擅自開啟,唯有災情氾濫不可控制之時,方可取用糧食賑濟災民。
這令竇知禮既是不解又是憤怒!
“義倉”自前隋之時啟用,延用至今。
前隋隋開皇三年,長孫平被徵拜為度支尚書。他見天下州縣多罹水旱,百姓不給,奏令民間每秋家出粟麥一石以下,貧富差等,儲之閭巷,以備凶年,名曰義倉,隋文帝表彰並採納其建議。
在收穫時向民戶徵糧積儲,以備荒年放賑。因設在里社,由當地人管理,因而亦名社倉。後又定積儲之法,準上中下三等稅,上戶不過1石,中戶不過7鬥,下戶不過4鬥。
自是天下州縣,始置義倉,每有饑饉,則開倉賑給。
及至大唐立國,義倉和社倉的概念逐步分離出來,義倉由州縣一級政府設定,社倉由社(百姓二十五家為一社)一級來設定。
與國家設立的以穩定米價為主要職能的常平倉不同,義倉更像是一種民間行為,確保一個地區範圍內的百姓當中貧苦者得到適量救濟,亦能夠使得所有百姓在災禍之年不至於無米可吃。
涇陽雖然並不富裕,然則土地豐腴百姓安居,風調雨順少有天災,這些年義倉之中很是囤積了不少糧食。眼下涇河水患已然刻不容緩,極有可能下一刻河水便決堤而出,屆時莫說處於河岸的涇陽夷為平地,就連不遠處的咸陽危若累卵,這個時候不開放義倉,難道要等到大水決堤之後將那些米糧餵魚不成?
可官大一級壓死人,儘管他說破嘴皮,縣令韋義方就是不鬆口,他也徒喚奈何。
在大堤上面對飢腸轆轆卻依舊奮不顧身搶修堤壩的百姓,竇知禮滿心慚愧卻又無計可施,只好接著迎接上官的名義匆匆離開堤壩,實在不忍見到那些因長時間勞作而衣不遮體、飢腸轆轆的百姓一道道詢問和探究的目光……
現在隨著房俊的到來,糧食問題迎刃而解,竇知禮如何能不心懷大暢、欣喜若狂?
“房侍郎放心,下官親自安排人手安置,畢保這些糧食萬無一失!”
竇知禮神情振奮答道。
房俊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道:“閒話休提,即刻帶本官前往堤壩上看看情形如何,此處有不少工部官員隨行,這可都是治理河堤的行家裡手,比你手底下的人可強得多!”
竇知禮見到房俊雷厲風行,自然不會拒絕,不過稍一沉吟,說道:“只是縣令尚在衙門裡靜候諸位天使到來……”
“你說涇陽縣令尚在衙門裡?”
房俊大感意外,濃眉一挑:“他為何不去大堤上組織救險?身為一縣之父母,屆此天災橫禍從天而降之時,怎能不親臨一線穩定軍心,率領全縣百姓抗洪救險?”
竇知禮心底一跳,嚥了口唾沫,遲疑著答道:“這個……縣令畢竟要居中排程掌控全域性,親臨一線這等事,自有吾等低賤之署官前往即可……”
這話說的看似替縣令韋義方辯解,實則卻滿是怨氣……
房俊也不知聽沒聽出其中的隱含之意,頓時怒氣上衝,怒道:“區區一個縣令,便當自己是當朝宰輔了嗎?還居中排程?娘咧!劉洎何在?”
最後這一句是回頭向著身後吼出來的。
身邊一眾官員盡皆大汗……聽這口氣,怎地好像人家堂堂治書侍御史是你的跟班兒似的?
竇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