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不相讓,令賀若明煩不勝煩……
房俊的話說到了賀若明心坎兒裡,頓時嘆了口氣,道:“誰說不是呢?便是昨日,一批新近打造的山文甲送至右驍衛,結果已然入庫,卻又發現數目差了一些,長孫順德大將軍說什麼也不承認是他們負責武庫的參軍出了錯,堅決認為是軍器監這邊故意少送了幾套……這不開玩笑麼?分明已然入了右驍衛的武庫,再發現數目不對那與我軍器監還有何關係?結果那位長孫大將軍死不認賬,簡直不可理喻……”
房俊一拍大腿,道:“那幫兵痞最是胡攪蠻纏,都入了武庫,又與軍器監有何關係?可賀若監正你還那他沒法兒,都是些衝鋒陷陣的悍將,講就是誰拳頭大誰說了算,豈會跟你講理?”
賀若明深以為然。
……
剛剛還針鋒相對的賀若明,這會兒已經跟房俊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意思。
氣氛之轉變,令堂上眾官員一時間有些難以適應……
岑文字端坐主位,安然閒適,只是嘴角的一抹笑容卻顯得意味深長……
他不知道房俊到底打著什麼主意,但房俊是那種受了別人的臉色還會笑臉相迎的人麼?
顯然不是!
若是放在以往,賀若明剛剛冷言冷語的懟上來,房俊不當場拳頭還回去都算是好事,還能如現在這般言談甚歡、相見恨晚?
怎麼可能……
所以,岑文字就算不知房俊的主意,但是從房俊反常的表現來看,顯然是另有謀算,這個鑄造局或許對於旁人來說無所謂,但是對於軍器監來說,說不準就是一個大坑……
那邊兩人相談融洽,賀若明問道:“房侍郎這個鑄造局不製造兵械,那到底意欲何為?”
房俊道:“維修甲冑。”
賀若明皺眉:“僅止如此?”
“自然,絕無妄言,若是日後賀若監正發現本官違諾,可去本官家門口罵我。”
“……”賀若明無語。
我是痴了還是傻了,去你家門口罵你?
你老爹派人把我腿打折了,我還得爬著上門請罪……
不過既然事先已經應允柳奭,現在又見房俊卻是無意於製造兵械,便向岑文字點頭道:“既然如此,吾軍器監並無意見,一切還請岑相定奪。”
岑文字覺得賀若明極大可能是掉進坑裡了,不過自然不會揭破,何況他也摸不準房俊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便道:“即是如此,本官便代表政事堂準允兵部設立鑄造局,待到伏請陛下聖裁之後,再行頒發公文。”
即便是對於權力並不甚熱衷的岑文字,亦對目前“一手遮天”的狀態感覺有些飄飄然……
諸般原因之下,導致了政事堂目前離奇的一幕,數位宰輔臥病的臥病、請辭的請辭、甩手的甩手,結果唯有岑文字這麼一位宰輔當政,無論任何政務,皆由他一言而決。
因為已經沒人反對了……
不過岑文字心中暗暗警惕,權力便是世間最美好的毒藥,令人上癮,為之著迷,卻也轉瞬便能將人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目前的政事堂固然僅存他一個宰輔,這等“手執日月乾坤,一言可決天下事”的快感固然令他心舒神暢,但若是不能把持本心貪戀這等權力帶來的美妙滋味兒,說不得那幾位就會在背後狠狠的捅自己幾刀……
心中警惕,自然處處小心在意,唯恐一著不慎得意忘形,便留下致命的把柄。
而房俊那邊則腳步輕快的出了政事堂,承天門外見到自己的部曲家將已然牽過駿馬,當即接過韁繩翻身上馬,意氣風發的大手一揮:“回兵部!”
策騎橫過天街,直奔皇城之內的兵部衙門。
只要鑄造局能夠成立,他便有信心建立一個前所未有的“大兵部”,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