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住了一頓爆錘!
看看人家房玄齡的兒子,再看看自己的兒子,若然關中盛行的那句話還真是有道理——生子當如房遺愛呀!
李二陛下能說什麼呢?
心中不爽是肯定的,老子難道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弒殺的皇帝麼?可是現在剛剛與李靖冰釋前嫌,總不能立馬就翻臉吧?
咬了咬牙,李二陛下笑道:“衛公說哪裡話,某豈是那般小氣之人?”
李靖吁了口氣,道:“多謝陛下,老臣回去之後,定然好生責罰這兩個不知所謂的混球。”
李二陛下點點頭,深以為然:“是應當好好責罰,重一點,別打壞了就好。”
李靖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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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一直鬱積胸中的塊壘一朝清除乃是快意之事,可是出了皇宮,看著一身白的兩個兒子,李靖卻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這兩個混賬的行為,幾乎等同於向外界宣告皇帝陛下就是個殘忍嗜殺胸襟狹隘的劊子手……也就是李二陛下氣量大,若是換了隋煬帝那個暴虐的傢伙,說不得就能給他們父子治一個大不敬之罪。
不是要給你爹收屍麼?
行,收拾收拾,你們爺仨一起上路吧,省得麻煩……
李靖老臉陰沉,兩兒子卻是喜出望外。
“哎呦,父親,您沒事兒啊?”
“嗚嗚,父親您可嚇死兒子們了……您瞧瞧,板車我們都準備好了,哪怕皇帝降罪,身為兒子,我們冒死也得給您收屍……”
李靖眼皮直跳,臉上的肌肉一陣陣的抽搐,狠狠瞪了倆兒子一眼,一甩袍袖,咬牙道:“丟人現眼還不夠麼?趕緊給老子回家!”
身後眾多內侍禁衛就站在承天門口呢,待會兒必定將這裡的事情如實向皇帝稟報,可別讓倆兒子耍寶了,李靖丟不起那個人。
他不理兩個兒子,徑自登上自己來時乘的那輛馬車。
老大李德蹇一拍腦門兒,大叫一聲:“哎呦,不好!老二你快快先行回府,臨走的時候哥哥我已經讓家人準備治喪,這會兒怕是已經準備停當了,萬一大家見到父親全須全尾的回去,指不定鬧出笑話呢!”
正一條腿登上馬車的李靖聞言,差點一頭從馬車上栽下去……
老二李德獎一聽,趕緊道:“那行,我先回去,你陪著父親慢行!”
當即跳上光板兒馬車,衝著車伕大吼道:“快快快,咱們先行回府!”
“啪!”
車伕挽了個鞭花兒,趕著馬車就走。
那邊李德蹇見到父親登車的時候一腳踩空,嚇得趕緊上前兩步攙扶住父親的胳膊,擔憂道:“父親您慢點,這老胳膊老腿兒的,摔一跤可受不了,可別皇帝沒殺您的頭,您自己交待了……”
李靖仰天長嘆,無語凝噎。
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
似乎李氏一族的靈氣盡數落在自己身上,文武雙全天資俊秀,結果兩個兒子天資平庸愚鈍懵懂,老天爺,您好歹也給均一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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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衛公出府,前往皇宮覲見陛下?”
房俊在兵部衙門裡與蘇定方會面,教授其返回華亭鎮之後的事宜,一見面,蘇定方便爆出這麼一個大新聞。
蘇定方欣慰道:“衛公向陛下遞交致仕的奏疏,陛下已然允准,並且同意衛公意欲同房相一起下江南的請示。”
他怎能不高興呢?
皇帝此舉,便代表了從此以後不再忌憚提防李靖,李靖雖然交卸了所有職務,但照樣有一個衛國公的爵位在,又能擔任講武堂的大祭酒,為帝國教育新一代的武將盡心盡力,正所謂得其所哉!
身為李靖的舊部,蘇定方自然為李靖能有今日而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