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兄太子建成之忌憚,屢次打壓數次陷害,直至最終意欲將其除掉。秦王命在旦夕,不得不奮力一搏。他先是向其父皇高密,言及太子諸般罪狀,其父皇將信將疑,下詔幾位皇子前往皇宮,當面對質。秦王早已買通皇宮北門玄武門之守將,翌日入宮之時埋伏重兵於此,待到太子到達此處,便群起而殺之!而後更逼迫其父皇退位,成就帝王霸業!”
頓了一頓,他目光灼灼的盯著葛城皇子,道:“皇子眼下之處境雖然與秦王當年不盡相同,卻同是遭受迫害,蘇我氏意欲立古人大兄皇子為下任天皇早已朝野盡知,皇子若安坐不動,結局已定,唯有死路一條!秦王面對其兄太子建成,皇子面對權臣蘇我入鹿,簡直就是歷史的複製。”
未等葛城皇子說話,南淵請安面容肅穆,飲著茶水,說道:“春秋時候,楚莊王宮廷有位藝人優孟,《史記·滑稽列傳》形容他長八尺,多辯,常以談笑諷諫。優孟滑稽多智,常以調笑戲謔諷諫,他曾經勸諫楚莊王以大夫的禮儀厚葬愛馬的不當之行。楚相孫叔敖深知優孟是位賢人,對其十分禮遇。孫叔敖死後,兒子很窮,優孟就穿戴了孫叔敖的衣冠去見楚莊王,神態和孫叔敖一模一樣。莊王以為孫叔敖復生,讓他做宰相。優孟以孫叔敖的兒子很窮為辭,並趁機對楚王進行規勸,莊王終於封了孫叔敖的兒子……後來,人們便用‘優孟衣冠’比喻擅於模仿他人。”
此言一出,就算是在愚蠢的人,也明白了南淵請安的意思。
既有珠玉在前,何不效仿之?
這回不僅葛城皇子目瞪口呆,連素來膽大的中臣鐮足都嚇到了……
這豈止是兵變?
這簡直就是要血濺板蓋宮,來一場家族大屠殺……
葛城皇子心中巨震!
老師是讓他效仿大唐皇帝,血濺宮廷、逆而篡取?!
太刺激了,小心肝有點受不了……
中臣鐮足沉吟道:“天皇陛下乃是正統,若皇子逆而奪取,豈非揹負不忠不孝之惡名?”
僧旻大師含笑搖頭,道:“青史之功罪,民間之善惡,又豈是那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大唐皇帝逆而篡位,殺兄弒弟迫父退位,可是現如今大唐朝野上下可有幾人對此非議?隋煬帝修建運河,功在千秋,可是他三徵高句麗弄得民不聊生哀怨沸騰,所以他是昏君,大唐皇帝殺兄弒弟,可他勵精圖治勤勉政務,賞罰分明整肅吏治,國勢蒸蒸日上,百姓安居樂業,所以他是明主……皇子,難道還不明白麼?”
天下百姓也好,朝廷群臣也罷,大家並非十分在意帝王的個人品德,哪怕你是個十惡不赦之兇徒,幹過數不盡的壞事,但只要能夠對大臣們賞罰分明,能夠讓百姓們安居樂業,那麼你就是一個好皇帝。
反之,縱然你是千古人傑道德典範,卻疏於政務將國家治理得民不聊生,大家又豈會擁戴你呢?
葛城皇子乃是聰明靈透之人,聽到此處,已是豁然開朗!
世間所有的一切,追根究底,都是攸關自己的利益。
賞罰分明,就能夠保證大多數文武群臣的利益,所以他們會死心塌地的擁戴你;勤於政務、整肅吏治,就能夠讓天下百姓不被苛政所害,不被稅賦所累,都能吃飽飯,自然都會歌頌你……
中臣鐮足卻憂心忡忡,覺得南淵請安與僧旻大師有些冒進,出言提醒道:“可是蘇我入鹿權傾天下,家中部民死士數千,不僅甘樫丘上蘇我氏的山城易守難攻,更在飛鳥寺內囤積了數千僧兵,盡皆裝備精良驍勇善戰,萬一失手,非但皇子難求活命,恐怕皇室亦將遭受其屠戮,吾等成為千古罪人矣!”
聖德太子的《十七條憲法》猶如繩子一般緊緊將蘇我氏的野心綁縛,使之不敢升起謀朝篡位之心。可一旦效仿大唐皇帝那般刺殺蘇我入鹿,誰敢保證不會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