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負手而立,黑暗之中人影幢幢,越來越近的新羅王城禁衛連聲呼喝,一片吵雜。
到底是誰吃了豹子膽,想致我於死地?
接到通報之後,王城禁衛出動了數百人,急急忙忙趕到刺殺現場,誰都知道房俊的身份有多重要,一旦他身死新羅國都之內,沒人能夠知道要承受大唐怎樣滔天的怒火!
閼川全副甲冑,手按腰刀,頭盔左側插了一直花翎,身後離得最近的兵卒亦是同樣打扮,顯然與一般的禁衛不同。
這就是新羅獨有的“花郎”,一支不屬於朝廷、卻忠於王室的力量!
金庾信、閼川,都是“花郎”的領袖,閼川更是十五歲便成為“花郎”的首領,武技強橫,上下折服。
“花郎”的起源已不可考,但是歷代“花郎”的效忠物件都是王室公主,直至上一任的王室公主成為了現在的善德女王,閼川成為禁軍統領,軍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花郎”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而現下,“花郎”效忠的物件是善德女王的堂妹,上一任新羅王真平王一母同胞的弟弟葛文王的女兒,金勝曼。而金勝曼的母親則是新羅開國之王樸赫居世的後人,亦是與金氏不相上下的樸氏之嫡女……
善德女王並無夫婿,自然沒有子嗣,金氏王族的嫡支血脈幾近斷絕,若無意外,善德女王最終會將王位傳給自己的這個堂妹,而有著金氏、樸氏兩家血脈集於一身的金勝曼,定然會受到新羅上下的支援。
受到兩任女王的信賴垂青,“花郎”氣焰囂張,不可一世!
然而等到閼川率領“花郎”與禁衛匆忙出了皇宮來到刺殺現場,卻發現前面對唐軍擋住去路……
閼川目光透過唐軍,看著街道上橫七豎八的屍體,瞳孔微不可察的縮了一下,上前厲聲喝道:“本將奉女王之命,前來護衛侯爺安全,爾等速速讓開道路!”
衛鷹手握橫刀,冷聲道:“侯爺有令,任何人等不得靠近現場半步,否則有破壞現場之嫌疑。”
閼川大怒,戟指喝道:“放肆!此乃新羅國都,偵查案情、緝拿刺客皆乃吾等之職責,爾等皆乃外族,豈敢越俎代庖,胡亂參與?警告你,速速退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衛鷹豈能怕他?
他們這些親兵跟著房俊素來豪橫慣了,什麼林邑王室、倭國王室在房俊面前哪一個不是點頭哈腰人,任憑喝叱?
你新羅王室又算個屁!
他面容冷峻,目光與閼川對視,一字字道:“侯爺有令,膽敢擅闖者,殺無赦!”
“殺無赦!”
身旁袍澤齊聲大喝,手中橫刀豎起,幽冷的刀光閃爍,殺氣瀰漫!
閼川差點氣死!
知道唐軍素來囂張,但是要不要這麼囂張?!
這裡是金城!
是新羅國都!
他雙目噴火,“嗆啷”一聲抽出腰刀,厲聲道:“此乃新羅國都,爾等欲使大唐與新羅開戰麼?”
一眾房俊親兵不為所動,一個個目光狠厲,握刀的手緊了緊。
那意思很明白,你敢上前一步,就地格殺!
管你是不是新羅高官!
管你是不是新羅國都!
軍令如山,不管面前的人是誰,哪怕是新羅女王站在這裡,膽敢上前一步,格殺勿論!
閼川肺子都快氣炸了,新羅這一畝三分地兒上,誰敢跟他這般無禮?
可他真就不敢上前。
對面這些悍卒一個個鷹視狼顧,從骨子都透出著剽悍的勁頭兒,他確信,只要自己再上前一步,那些雪亮的橫刀必然會照著自己腦袋劈砍下來!
可若是就這麼被嚇住了,顏面何存?
手底下的“花郎”都看著呢,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