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做到吧?
然而,現實令他不得不低下頭顱,委身淤泥之內……
前隋血脈,看似高貴,實則已然成為他的魔咒!
滿朝文武,前隋遺臣不知凡幾,即便是年輕一輩官員,又有幾個家族之中沒有承受過前隋之恩仇?
沒有一個人願意見到一位身負前隋血脈的皇子,綻放出奪目的才華。
只要稍有不妥之處,立即便有無數御史言官彈劾怒斥,什麼圖謀不軌,什麼心存奢望……一盆一盆的髒水往他身上潑,不將他弄得天怒人怨、身敗名裂,誓不罷休!
李恪現在是夠夠的了……
正好此時傳來新羅內附的訊息,新羅女王更是請求大唐敕封以為皇室子弟繼承新羅王,李恪就像,既然我惹不起朝中這些混賬,我還躲不起麼?
乾脆就去新羅得了,固然是沒有長安之繁華,但天高皇帝遠的,誰也噁心不到自己不是?
而且新羅貧瘠,建設起來相對容易,自己更能夠施展一身才學,說不定就能將其經略成富庶之地,永為大唐屏藩,那自己亦能青史彪炳,流芳於後世了……
只是這等事他不敢跟旁人商議,唯有等著房俊回京,他便找上門來。
信任房俊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房俊在新羅王的敕封一事上,擁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房俊沉吟良久,腦子裡轉了無數個念頭,終究嘆息一聲,道:“殿下可知,你是諸多皇室子弟之中,最無可能擔任新羅王的那一個?”
李恪默然,良久,道:“本王自然知曉。”
前隋遺臣要打壓他,以示忠心,表示與前隋再無瓜葛,一心一意的做一個大唐的好臣子,李恪處境艱難。然而,那些人便能眼看著李恪去到新羅稱王稱霸一手遮天麼?
原因,還是因為李恪身體裡的前隋之血脈……
試想,這樣一位與前隋有著血脈傳承的皇子,一旦去了新羅為王,主政一方,得有多少心念前隋之人、亦或是政治投機之人,願意隨其前往新羅?這些人聚集在新羅,勵精圖治,搞不好,將來的新羅會成為大唐的心腹大患!
將皇室子弟敕封為新羅之王,是為了給大唐建立一個屏藩,卻不是為大唐樹立一個野心勃勃的敵人,等到將來羽翼已豐,反噬中央……
李恪自然懂得這個道理。
但是他不甘心,所以追上門來,向房俊問策,也希望能夠得到房俊的支援。
房俊苦笑道:“殿下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明白,為何還要來為難微臣呢?”
李恪兩手一攤,無奈道:“本王實在是別無良策,只好厚顏前來求助於二郎,還望二郎念在昔日情分,助我一臂之力。”
得!
這位還耍上無賴了……
房俊無語。
思索一番,才問道:“太子殿下,可否知曉此事?”
李恪道:“本王心中猶豫,未曾前去言說。”
他當然知道太子對於此事的看法乃是重中之重,若是太子認為他前往新羅是個威脅,那麼即便皇帝心裡同意,也絕對不會頒佈詔令,讓他成為新羅之王。
房俊點點頭,道:“依微臣之見,還是應當問問太子殿下的想法,若是太子殿下並無顧慮,或許可以試著說服陛下,若是太子殿下不肯……殿下心中也不應心存怨懟,那畢竟是人之常情。”
李恪頷首道:“本王自然知曉!這件事,太子不肯才是正常,若是肯……那才是天大的人情,無論能否成行,本王亦應當牢記,終生不負太子之寬厚博愛。”
房俊撓了撓眉毛,他算是看明白了。
這位吳王殿下豈是心裡明鏡一般,知道此事難如登天,卻總是不甘這一輩子便蟄伏下來,當一個富貴閒王,百年之後,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