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重義氣,怎麼也得給自己一個面子吧?
結果……
“放肆!軍令如山,哪怕是山崩石裂亦不可撼動!本帥令出法隨,如山似嶽!三軍之內,爾竟敢質疑本帥之軍令?程務挺動搖軍心,目無軍令,來人,杖責二十!”
房俊黑臉如鐵,厲聲訓斥,絲毫不講情面。
程務挺臊得面紅耳赤,閉嘴一言不發,往前猛地撲倒在地,就這麼將赤著的後背露出來,心底極度憋屈!
他雖然出身軍旅世家,卻真正入過軍營,頂多便是在潼關鎮守,手底下皆是一群見了錢財便紅眼珠子的烏合之眾,焉知軍紀之森嚴?
他以為自己算是為房俊赴湯蹈火之心腹肱骨,眼下不過是替這些人求個情而已,就算不給面子,也犯不著再揍咱一頓軍棍吧?
自己一腔熱血算是餵了狗……
房俊理都不理他,盯著兵卒行刑完畢,又道:“程務挺心存埋怨,對軍紀處罰不滿,關十天緊閉!”
薛仁貴愣了愣,緊閉是個啥玩意?
不僅他不知道,在場所有人都不知道,可這個當口眼瞅著房俊臉黑如鐵隱隱處在爆發的邊緣,誰敢張嘴問?
程務挺依舊一言不發,被行刑的兵卒帶走。
那二十幾個被開革的兵卒尚在哀求,房俊看都不看一眼,冷冷道:“軍紀便是軍紀,爾等以為是玩笑麼?來人,給本帥統統轟走,若是執意不從者,軍法從事!”
渭河岸邊水流湍湍,數千人站立於此,卻再無半點聲息。
所有的兵卒皆被房俊的威嚴所攝,即便是那些被開革的兵卒,也不敢再大呼小叫的喊冤求情……
將被開革的兵卒攆走,房俊深吸一口氣,挺起胸膛,大聲道:“不是本帥忍心如此,軍紀便是軍紀,是銅澆鐵鑄,不容更改!在吾之軍中,不管你是世家紈絝,還是寒門子弟,本帥一視同仁,絕無偏袒!都給本帥將軍紀一條一條的記好了,誰若敢犯,絕不容情!”
“喏!”
稀稀拉拉一片回應。
房俊喊道道:“大點聲,本帥聽不見!”
兵卒們愣了一愣,趕緊大聲喊:“喏!”
房俊橫眉立目,大吼道:“娘們兒嘰嘰的,都特孃的割了卵麼?咱大唐男兒馬踏萬邦血薦軒轅,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給老子大點聲!”
誰特孃的願意被說成娘們兒?
誰特孃的割了卵?
咱老秦血脈,何時不是頂天立地壯志凌雲?
數千兵卒齊齊吸了一口氣,一個個挺胸突肚,脖頸筋都繃起來,使出吃奶的勁兒撕聲狂吼:“喏!”
“喏!”
“喏!”
數千人凝神聚氣吐氣開聲,狂暴的聲浪在河灘上轟然炸裂,有若實質一般向著四面八方洶湧迸射,激盪得河面水波粼粼水鳥驚飛,在空曠的四野遠遠傳播出去……
聲震寰宇,氣沖斗牛!
房俊滿意的點點頭:“不錯,這才有點關中男兒的氣概。現在,所有人,向後轉!跑步前進,後營進食!”
“喏!”
數千人齊齊回應,轟然轉身,小跑著訓著原路返回軍營。
房俊並未跟上,而是命人將最後攙扶著到達的那兩個兵卒喊了過來,對薛仁貴道:“你回去開導開導程務挺,那混賬一根筋,這會兒指不定心裡怎麼罵老子呢。”
薛仁貴不苟言笑,肅然領命之後,大步離去。
“兵卒雲弘業……兵卒杜仲明……參見大帥!”
兩個青年行至房俊面前單膝跪地施行軍禮,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大帥將他二人招來,是不是要宣佈淘汰……
房俊微微頷首,道:“免禮吧,今日非是正是操練,無需這般嚴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