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太子登門,也沒來得及去換一身衣衫,事實上以兩人的親厚,也不必去擺那些個虛禮,聞言便笑道:“富翁亦會羨慕乞丐的自由自在無憂無慮,有時候亦會想要換上一換,品味一番灑脫自在的生活,但是您認為能捱得過一天麼?人與人不同,每一個人都有其存在的價值,與其羨慕旁人,還不如在自己的生活之中去尋找屬於自己的樂趣。”
李承乾接過蕭淑兒遞來的茶盞,頷首微笑致謝,而後呷了一口茶水,滾燙的茶湯入喉,一股溫暖馨香的熱流竄入腹中,一路寒冷盡皆消散。
放下茶盞,李承乾嘖嘖嘴,看著房俊,道:“縱然父皇對種子略有輕視,可二郎如此任性,終究不妥。”
他素來信賴、倚重房俊,所以此刻哪怕是指責房俊的錯誤,也儘可能的委婉,不願直指其非,令房俊尷尬。
皇帝乃是天子,金口御言、口含天憲,作為臣子自然是要無限度的擁護皇帝的決策,焉能用這等近乎於撂挑子的行徑,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呢?
非是為臣之道。
房俊喝了口茶,嘆了口氣,調侃道:“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難道殿下亦是如那些看熱鬧的大臣一般,認為微臣躲在這驪山,乃是因為對陛下有所不滿,未能就得到種子一事予以獎勵?”
李承乾一愣:“難道不是?”
房俊無奈搖頭。
也難怪李承乾亦如李二陛下那般,認為房俊誇大其詞,將這些種子說得駭人聽聞,只是為了得到獎勵。
玉米、地瓜、土豆……呵呵,都等著瞧吧,待到明年秋天,你們會因為無知而感到震撼,然後因為震撼而感到狂喜!
誇大其詞?
真實的產量會告訴你們,這已經不是誇大其詞的問題了,而是整個天下都將迎來一場徹底的改變!
李承乾見到房俊的神情,不免有些疑惑,難道這些種子當真如他所言那般?
不過他顯然不願在這件事上與房俊爭執,種子好壞,總得等到收穫的時候才能確認,現在不急。
他轉頭衝著蕭淑兒笑道:“汝與二郎新婚,孤政務纏身,未能親來祝賀,甚感抱歉。故而今日備下一些禮物,稍後讓內侍送去莊內,還望莫要嫌棄。”
蕭淑兒連忙下拜,受寵若驚道:“不敢當殿下賞賜。”
在家中之時,都說房俊於太子關係好,卻也未曾想到能夠好到這等地步,她不過是一個侍妾而已,卻能讓太子親自登門賞賜……
房俊看看激動得小臉兒微紅的小妾,撇撇嘴,隨意道:“你這人怎地這般實誠?別聽殿下說得好聽,你也不必謝他,這些賞賜就記著陛下的好就行了,陛下心裡有氣不待見我,太子殿下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
蕭淑兒愕然……
李承乾活動一下身子,他腿腳不便,不願繼續跪坐遭罪,乾脆坐了下來,瞪著房俊不滿道:“你這人好生不懂事,即便是父皇的旨意,可是孤一路頂風冒雪不辭辛苦而來,沒功勞也有苦勞吧?怎就當不得弟妹一個謝字?”
房俊不答,反而問道:“開春之後陛下御駕親征,必然留守太子鎮守京畿,諸般事務必然繁冗雜亂,殿下可有信心?”
說到這個,李承乾便嘆了口氣,大倒苦水:“政務倒是沒什麼,這些年來孤一直幫助父皇處理政務,總歸還是有一些經驗的,倒也不止出了什麼差錯。只是大軍在外,這兵員糧秣的調撥便是重中之重,兵員繞不過關隴,糧秣繞不過江南,這已經不是孤之能力如何的問題,舅父與孤現在形容陌路,豈能默契配合?江南那邊也多有謀算,就算宋國公現在站在你這一邊,卻也不代表便能夠整合江南,這幫傢伙少不得給孤使絆子,一想到這個,孤就一個頭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