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如風。
薛延陀早已從唐軍那裡學會了如何釘馬掌,畢竟這東西難在創意,並沒有什麼技術含量。
然而悲劇的是,薛延陀人不會冶鐵……
被柔然人稱呼為“鍛奴”的突厥人才是草原上最會冶鐵的民族,然而隨著突厥分裂,一部分隨著阿史那思摩投降唐朝,一部分早在當年便隨著阿波可汗投奔了西突厥的達頭可汗,薛延陀統御的大片漠北之地,居然找不到幾個突厥人……
沒有突厥人,自然沒人會冶鐵。
事實上,就算是突厥人也不行。
薛延陀的擁有的戰馬何止二十萬?
如此需求量巨大的鐵料,即便是突厥人也冶煉不出來。需知道,即便是號稱草原之上最會冶鐵的部族,突厥人當年鍛造的兵刃也不敷使用,大批戰士上陣之時依舊使用棍棒……
可以保護馬蹄的馬掌,噴著火星煙霧發射鉛彈的武器……
每一樣,都是草原騎兵的剋星。
或許從今而後,草原民族非但不能如同以往千百年來那般對漢人予取予奪,反而要時刻提防漢人抽冷子的殺到草原上來?
讀過很多漢人兵書的契苾可勒深深的知道,封狼居胥、勒石燕然這等蓋世功勳,對於漢人的將軍兵卒有著怎樣致命的吸引力,只要一絲一毫的機會,他們便會紅著眼睛跑到草原上來,試圖重現當年長平烈侯、兩任冠軍侯的不世之功!
草原之上,永無寧日矣……
看著殺氣騰騰狂奔而來的唐軍,契苾可勒一挽韁繩,調轉馬頭,下令道:“撤吧!”
左右親兵盡皆齊齊鬆了口氣。
身為親兵,自然知曉自家渠帥骨子裡頭有多麼剛愎、多麼驕傲,唯恐他因為慘敗一時想不開,乾脆來個自戕謝罪。
草原上的風俗,家主戰死,實則是奴隸的親兵是要以死相陪的……
沒人願意死。
契苾可勒也不願意。
他當然不是怕死,而是想到今日之大敗必然導致契苾部的地位急轉直下,定然遭到草原上其餘部族的欺凌與奴役,使得族中青壯女子淪為奴隸,孩童被殘忍殺害斬草除根,他又怎能這般安心的去死?
死並不難,難的是在逆境之中率領族人重新振作!
契苾可勒一貫驕傲,所以他選擇最難的那一條路去直面艱難的人生,而非是橫刀自刎圖個痛快。
“撤!”
契苾可勒一聲呼嘯,策馬直奔北方。
在他身後左右,千餘騎緊隨其後,狼奔豕突,亡命奔逃……
唐軍追殺了一陣,將薛延陀的精銳兵卒殺得七七八八,這才回返陣地,重新集結,然後在薛仁貴率領之下,越過諾真水,徑直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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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萬徹於惡陽嶺下重創大度設,尤其是陌刀陣殺得薛延陀兵卒哭爹喊娘血流成河,戰後清理戰場之時那遍地屍骸殘肢斷臂,人馬碎肉臟器殘骸,使得唐軍兵卒都忍不住嘔吐。
這些屍骸必須就地掩埋,否則過些時日春暖花開氣溫上升,腐爛的屍骸會引發一場災難性的瘟疫,肆虐朔州。
取得如此之大聲,薛萬徹得意洋洋,當即準備晚上按照計劃前往定襄城,飲酒助興犒賞三軍!
然而等到他收拾了戰場,晃晃悠悠抵達定襄城的時候,傳來的訊息令他瞠目結舌。
房俊這廝居然兵出白道,直撲漠北?!
娘咧!
誰給他的膽子?
薛萬徹臉都嚇白了,當即破口大罵:“豎子!當一回大帥,就真以為自己天老大他老二啦?簡直無法無天!”
眼下之大唐,誰人不知東征乃是不可動搖之國策?
大度設率軍突入大唐國境,追殺大唐盟友,縱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