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顧不得其中蹊蹺,瞅瞅四下無人,便尋了一處稍微平坦的地方,身形敏捷的越過亂七八糟的磚瓦石塊,悄無聲息的出了城……
回頭看了看黑夜之中有若巨獸蟄伏的趙信城,蕭嗣業重重的吐出口氣。
來不及感嘆,便深一腳淺一腳的藉著雪色,向著城東走去,企圖繞過趙信城,遁入城後的窴顏山。
走了沒幾步,忽然覺得前方黑影幢幢,嚇得蕭嗣業就想要跳入一側的一個土溝裡,未等他邁開腳步,便聽到一個渾厚的嗓音悠悠問道:“蕭郎君雪夜出城,是見到這窴顏山雪色秀麗、精緻優雅,打算遊玩一番麼?”
聽到這個嗓音,蕭嗣業只覺得猶如一道天雷從天而降,正轟在他的腦門兒上,腦子裡轟然作響,一時間呆立在原地,居然不知如何回答。
馬蹄踩著厚厚的積雪,落地無聲,幾十名騎兵慢悠悠的上前將蕭嗣業圍在當中,為首一人錦帽貂裘,坐在馬上氣度儼然,一張黑臉在雪夜之中顯得也白皙了一些,雙眼粲然有若寒星。
不是房俊又能是誰?
蕭嗣業整個人已經徹底懵掉了……
房俊為何出現在這裡?
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他不是一直在城內處置公文麼?
房俊勒著馬韁,策馬上前兩步,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一臉驚慌的蕭嗣業,沉聲喝問:“本帥問你話呢,你是聾了還是啞了?”
“啊!”
蕭嗣業猛然回神,期期艾艾道:“這個……那個……哈哈,正如大帥所言,雪色很美……那個啥……”
他都快哭了,無論如何也編不下去。
這深更半夜天寒地凍的,出城看風景?
傻子也不信吶!
房俊在馬上一臉鄙視不屑,輕輕揮手:“此人夤夜出城,又偷了兵卒的衣甲,行為鬼祟,居心不良。來人,給本帥好好的搜搜他的身,看看是否有什麼不可與人言之事!”
“喏!”
幾個兵卒躍下馬背,向蕭嗣業走去。
蕭嗣業一張臉瞬間慘敗,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大叫道:“沒有,我沒有!房俊你莫要血口噴人,我……唔唔唔……”
那幾個兵卒焉能讓他當著房俊的面大放厥詞?
當即如狼似虎的撲上去,將蕭嗣業狠狠的摁在雪地上,三兩下就將他套在外面的衣甲扒了下來,一封信掉了出來。
蕭嗣業一臉死灰,放棄掙扎。
“大帥,有封信!”
一個兵卒將信封撿起,瞅了一眼,看清了上面的火漆,沉聲道:“不是信,是軍中公文!”
房俊在馬上將信接過,看了看火漆是否完整,又看了看放棄掙扎的蕭嗣業,冷哼一聲,道:“盜取軍中公文,當以叛逆之罪,處以極刑。若是情節嚴重,後果嚴重,可夷三族!蕭嗣業,你尚有何話可說?”
蕭嗣業還能有什麼話說?
不僅僅逃跑被捉,更是被搜出盜取的文公,證據確鑿,辯無可辯。
房俊見他不言,又問道:“你乃是大唐單于都護府長史,堂堂大唐官吏,何以趁夜盜取公文?況且,盜取公文之後你非但沒有一路向南返回大唐,而是繞道城東,某來問你,究竟意欲何為?”
蕭嗣業被幾個人死死摁在地上,乾脆閉上眼。
他栽了。
栽得徹徹底底,永不翻身……
為何不向南返回大唐,反而要繞道城東,這還用猜嗎?
傻子都知道他這是打算將這封公文帶去薛延陀,以為進身之階……
通敵叛國,罪無可恕!
蕭嗣業痛苦的閉著眼,悔恨猶如一條毒蛇一般啃噬著他的心臟肺腑!
自己怎地就沒能忍住,非要去盜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