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任何時候首先都是為了家族牟利,才不會將陛下與帝國放在心中!那就是一群白眼兒狼,好吃沒夠,轉眼咬人,陛下何以這般厚待?”
房俊無奈。
跟這個政治能力無限接近於零的莽夫就沒法解釋,只得說道:“陛下對於大將軍還是非常器重的,漠北自然是要留著安撫關隴貴族們,但遼東那邊卻未必沒有立功的機會。”
薛萬徹嘆氣道:“東征之時遙遙無期,況且就算開戰,陛下亦勢必要御駕親征,屆時牛鬼蛇神一擁而上,功勞固然有,但是這麼分攤下去,對於吾這等人來講,又有什麼意思?”
雖然沒什麼政治天賦,但不代表這麼淺顯的事情也看不懂。
大家都等著去攫取功勳,對於那些個各方勢力的後起之秀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天賜的進身之階,但是對於薛萬徹這等已然爵封郡公、官拜大將軍的顯赫權貴,則完全看不入眼。
房俊笑道:“那也未必。原營州都督程名振,這幾年身體欠佳,修養多時,如今營州軍務盡皆歸於幽州都督周道務。周道務固然家世顯赫能力出眾,但是值此舉國東征之時,一人身兼兩任,亦是難以顧全,稍有什麼閃失,後果不可設想。是以入秋之時,陛下已然準備命程名振重新起復,繼續擔任營州都督一職。以大將軍的功勳、地位,或許回京之後向陛下主動請纓,這個營州都督就落到您的頭上了。”
營州,位於遼東最前線。
治所柳城縣,即為後世之朝陽。
自此向東,便是高句麗之國境,一旦東征開始,此地便是大軍集結、出發之地,若是能夠擔任營州都督,負責大軍之糧草運輸、兵員調撥,其重要性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待到得勝還朝論功行賞,也必然高出其餘人等一頭……
“能成?”
薛萬徹有些不自信。
畢竟眼下幽營二州的都督都是周道務兼任,這位不僅是當年左屯衛大將軍周紹範之後,以功臣之子自幼養在皇宮,承襲其父之爵位譙國公,更是陛下的女兒臨川公主李孟姜的駙馬,頗受寵信。
與之相比,他可沒有半點優勢……
房俊給他斟了杯茶,篤定道:“你自己去提,自然不成,但若是能夠得到程名振將軍的舉薦,那必然勝算大增。”
薛萬徹一臉為難:“可吾跟程老將軍素無往來,貿然前去相求,恐怕……厄……”
他忽然想起,好像程名振的兒子程務挺可是一直都在房俊手下,雖然分屬上下,卻交情甚篤。
房俊挑挑眉,給了一個“安心”的眼神:“包在某身上!”
薛萬徹大喜:“若是事成,老哥承你一個大人情!”
“瞧這話兒說的,咱們誰跟誰?這等好事自然要幫著自家人竭力爭取才行,難不成瞅著旁人撿便宜?”
“嗚哈哈,房二郎,夠意思!”
安撫了心懷大暢開始憧憬戰功的薛萬徹,房俊又看向薛仁貴:“仁貴是想留在漠北,還是去往東征的大餐當中分一杯羹?”
回到長安,若無意外,他必定要蟄伏一段時日。薛仁貴正是冉冉升起的關鍵時刻,不僅僅是官職的提升要趁早,更要積累更多的作戰經驗,方能夠及早達到杖鉞一方的能力。
不能在這個關鍵時刻讓他跟著自己蟄伏,那是耽誤人家的前程……
薛仁貴坐姿端正,背脊挺拔如松,聞言略作沉吟,方才抬起頭,誠懇的看著房俊,道:“若是大帥應允,末將想前往安西都護府任職,與西突厥會一會,亦能夠更好的琢磨一番火器對付騎兵的戰略戰術。”
房俊微微頷首。
不愧是歷史之上有名的名將,絕不會人云亦云,而是有著自己對時局的見解和深遠的目光、高尚的追求。
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