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問道,他還沉浸在剛剛別人念名單時候那種暢快愉悅的氣氛之中沒轉過神來。
房俊攤攤手,反問道:“這褚彥衝是個什麼貨色,您這位當爹的難不成不知道?不學無術也就罷了,整日裡欺男霸女囂張跋扈,這樣的人若是放進書院之中,咱們怎對得起陛下的託付?”
褚遂良氣壞了。
自家老二雖然也不是個什麼老實孩子,可“欺男霸女囂張跋扈”就過分了吧?
那分明是老大……
不過這時候他也明白了,房俊這就是卯著勁兒要跟自己作對,別人的名單一筆帶過,到了自己這裡就卡脖子。
不由怒道:“荒謬!人之善惡,焉能由你一言而決?”
房俊一臉無辜:“這說的哪裡話?剛剛咱們定下了規矩,若是有人對人選不滿,可以提出異議。本官覺得褚彥衝輕浮無才、性情乖戾,為了不辜負陛下將書院交付於吾的聖意,固然要得罪您那也得實事求是,何錯之有呢?再者說了,本官一人之反對,又決定不了一個人選的取捨,此間坐著七個人呢,只要大家都贊同褚彥衝進入書院,本官縱然不服亦沒有話說,少數服從多數嘛。”
褚遂良眼皮子亂跳,心裡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自己好像不經意間掉進了一個圈套……
他轉過頭,看向其餘幾位大佬,見到諸人面無表情,心裡愈發慌亂。
使勁兒嚥了口唾沫,褚遂良看向孔穎達:“孔師可有意見?”
為了表示自己的尊敬,他甚至用上了“孔師”這等以學生自居的稱謂,事實上兩人之間屁的關係也沒有……
可他能怎麼辦?
他也很無奈啊!
察覺到自己掉進了房俊的圈套,他哪裡趕去問素來將房俊視若子侄的李靖,同為太子一系的于志寧,以及坊間百姓都知道與房俊交好的李淳風?
固然孔穎達也與房俊有著忘年之交,但畢竟一代大儒的身份擺在這裡,想來不至於為了迎合房俊便說出違心之言……
孔穎達瞅了瞅房俊,在褚遂良殷切的目光之中微微嘆口氣,道:“令公子性情疏狂,不學上進,這性子尚需打磨。這書院的第一屆學子,必定萬眾矚目,就連陛下亦是心懷殷望……不若讓令公子稍稍沉穩兩年,以後再讓他進入書院就讀,老夫可以給你一個保證,只要令公子進學向善,舍了這張老臉亦要給你討這一個名額,至於這第一屆……就算了吧。”
老頭的性子沒有那麼剛烈,年歲越大,越向著老好人的趨勢發展,但心底的堅持卻未曾鬆動半分。
褚家兄弟平素的名聲早已傳遍長安,最是紈絝不肖,這等人若是成為書院的第一屆學子,對於書院名聲的打擊將會是毀滅性的。
這是孔穎達所不能容忍的。
但他也看出來房俊其實早就給褚遂良設下了圈套,就等著褚遂良鑽進來,論起親疏遠近,自己也同房俊更親近一些,卻也不忍看著褚遂良的臉面被房俊狠狠的剝個乾淨,委婉的向褚遂良提出了建議……
第一屆第二屆其實有什麼區別呢?
等一等吧。
只要這口氣你忍了吧,老夫舍了這張老臉,也給你找一個臺階下……
褚遂良不是笨蛋,他明白孔穎達的意思,但這口氣豈是那麼容易嚥下去的?
他掙扎著看向許敬宗。
自己這次是靠著關隴貴族的推舉而上位,許敬宗更是素來與關隴貴族親近,那麼自己與許敬宗便是有一層盟友的聯絡,你總得站在我這邊吧?
哪知道許敬宗迎上他的目光,然後稍稍錯開,乾脆利落的說道:“反對!”
褚遂良:“……”
這怎麼回事?
什麼時候房俊這廝居然將許敬宗也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