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與一般的軍卒無異,但是扼守城門重地,盤查往來行人,重任在身,故而算是個肥差,一般都是世家門閥亦或勳臣貴戚家中的偏支子弟擔任,等閒撈不著。
這些傢伙平素都是趾高氣揚,豈會在意什麼京兆府?
房俊沉著臉,道:“若是沒記錯,你是獨孤家的?”
那兵卒臉色一喜,忙道:“正是,二郎當真好記性,上一次安康殿下做壽,小的曾奉命在府門外待客來著。”
房俊道:“你倒是機靈乖巧,口風也緊,是個人才。某與獨孤謀交情不錯,改日飲酒之時,定然向其舉薦一番……”
那兵卒更是大喜:“多謝二郎提攜!”
眼下房俊雖然被削爵罷職,可是誰看不出這是皇帝故意打壓的心思?只要一轉頭,這廝定然青雲直上,說不定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成為六部衙門的主官,甚至登閣拜相亦有可能。
這樣的一句舉薦的話語,誰能不重視?
要發達了!
然而房俊的話還未說完,只聽他繼續說道:“……漠北是個不錯的地方,天高雲闊四野蒼茫,有志男兒可一遂平生之志向,只要待得幾年,與北邊的突騎施人狠狠的打上幾仗,建功立業封妻廕子不在話下。”
那兵卒臉都白了……
好好的關中不待著,誰特麼願意去漠北啊?
再者說,那突騎施人驍勇善戰,夾在大唐與西突厥、昆堅等等強敵的環伺之中,依舊不看安分,屬於打不死打不服的那種番邦蠻胡,大唐騎兵若是不動用火器,亦難以奈何。
跟突騎施人打仗,那不是送死麼?
並非所有的世家子弟都有一顆建功立業的心,更多的是好逸惡勞、好吃懶做……
那兵卒無奈,他明白若是房俊當真跟獨孤謀提起這麼一嘴,那自己必將前往漠北服役。
只得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那幾人並非真正的乞丐,他們手持荊王府的印信,聲稱是荊王殿下派出去公幹的家奴,只因路上遭遇了意外,這才弄至那般模樣……”
房俊濃眉一挑。
荊王府?
心中轉了轉,拍了拍那兵卒的肩膀,道:“獨孤成是吧?好好幹,有前途!”
言罷,帶著自己的部曲家將揚長而去。
那獨孤成揉了揉臉,呸了一聲。
有前途?
屁的前途!
雖然獨孤家乃是皇親國戚,樹大根深,可是似他這般偏支遠房的子弟不計其數,家族哪裡能照顧得過來?若是能夠創出一些名號引起家族注意,或許還能夠得到一點資源加以培養,否則也就只能任其自生自滅。
剛剛還以為跟房俊扯扯近乎,若是能夠得到房俊的舉薦,哪怕只是提那麼一嘴,都是自己的一場造化。
如今王玄策早已成為所有長安守門兵卒當中的傳奇,誰不想如他那般走了狗屎運被房俊相中,從此官路亨通、平步青雲?
只是現在獨孤成卻是求神拜佛希望房俊趕緊忘了今日之事,更萬萬不可在獨孤謀面前提起……
回到城門口站好,心裡難免埋怨荊王府的那幾個家奴。
好死不死的,為何偏偏這個時候跑到城門來?
心裡鬱悶,脾氣便上來了,正巧面前又來了幾個乞丐……
獨孤成瞪圓了眼珠子,呵斥道:“娘咧!見鬼了,這都是哪裡來的乞丐排著隊的進城,等著投胎呢?”
旁邊的兵卒沒有聽到他剛剛與房俊的談話,故而不明所以,奇道:“橫豎不過是幾個乞丐而已,何以發這麼大的火氣?”
獨孤成心說若非剛剛那幾個倒黴的乞丐,自己何以被房俊給惦記上?那廝只要在獨孤謀面前提上個一字片言,以獨孤謀的謹慎性子,定然唯恐自己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