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個“莫須有”,那就足夠了!
李元景手足冰冷……
紇幹承基被審訊之後供出自己,長孫衝指認自己,兩種情況所導致的後果絕不會有任何不同,自己必死無疑!
哪怕是皇帝再顧及他的名聲,當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之後,亦不可能容忍。
想到這裡,他眼目之中兇光大盛。
長孫衝依舊站在那裡,沒有一絲一毫窘迫惶恐之色,反而淡笑道:“怎麼,殿下想要殺人滅口。”
李元景不吭聲,但是眼中殺氣越來越烈。
本就是一個亡命天涯的朝廷侵犯,又頂著紇幹承基的名頭被自己從京兆府牢獄之中帶回來,就算是將其殺了滅口,亦是人不知鬼不覺,毫無後顧之憂。
長孫衝卻對李元景洩露出來的殺氣不屑一顧,玩味的看著這位親王殿下,輕聲道:“在下一入城,便以將信物遣人送給家父,眼下只怕家父業已抵達京兆府,跟馬周要人。您若是在這裡將在下滅口,時候家父跟您要人的時候,不知您打算如何搪塞推脫?”
李元景頓時氣勢就洩了大半截兒……
人名有起錯的,但是外號沒有叫錯的,長孫無忌“陰人”之名朝野盡知,這些年倒在長孫無忌陰謀詭計之下的大臣數之不盡,當面笑嘻嘻,背後下死手,這是長孫無忌一貫以來的作風。
若是知曉兒子入了荊王府便蹤影全無,李元景幾乎可以想象長孫無忌接踵而來的報復。
李二陛下或許還顧忌著“千古一帝”的名聲,非是證據確鑿不願意對自家兄弟下死手,長孫無忌卻全不管這些,沒有證據也會弄出點證據,然後將他悖逆之舉弄得天下皆知,逼著李二陛下幹掉他……
只要想想長孫無忌陰仄仄的笑容,以及歹毒陰狠的手段,李元景連一根汗毛也不敢動長孫衝。
就在此時,門外有內侍前來稟告:“王爺,趙國公門外求見。”
說曹操,曹操到,長孫無忌居然親自出馬……
李元景默然不語,只是看著長孫衝,心中權衡許久,難以取捨。
長孫衝似乎讀懂了李元景的心思,微微躬身,低聲道:“在下戴罪之人,不知明日之生死,唯求得脫樊籠,逍遙自在,安享餘生。今日之事,在下轉眼即忘,自今而後,再也不會想起,況且明日一早,在下就將出城亡命天涯,此後餘生,怕是再無回返長安之機會,長安城裡的恩怨種種,早已如朝露一般消散,殿下但可安心便是。”
李元景長嘆一聲。
他想要殺掉長孫衝,這是一個巨大的隱患,不將其除之而後快,日後豈能安寢?
但他更忌憚長孫無忌,一旦與長孫無忌結下殺子之仇,面對隨即而來的瘋狂報復,實在是沒有信心能夠抵擋得住……
眼下能做的,也就唯有權且相信長孫衝一回。
李元景緩緩頷首,道:“還望大郎記得之日之言語,另外,本王也指天立誓,有朝一日若有機會,定會洗刷大郎之冤屈,為你昭雪正名,使你有重返長安之機會。”
不管長孫衝信不信,話先說到這裡,能穩住他自然最好,穩不住,也不靡費什麼。
至於羈押長孫衝做人質這等做法,李元景是萬萬不會做的,長孫無忌不僅“陰”,而且“狠”,一旦知曉自己試圖將長孫衝作為人質以脅迫長孫家,說不得長孫無忌立馬壯士斷腕。
反正這個曾經被視為長孫家榮耀的嫡長子如今依然人不人、鬼不鬼,有家不得歸,豈能再因他使得家族遭受脅迫?
長孫衝笑了笑,不以為然,道:“既是如此,在下就等候殿下的佳音了……既然家父已經前來,那在下就不逗留了,此番多謝殿下仗義援手,在下銘記在心,就此別過。”
李元景本想著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