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已經出嫁,這些嫁妝都進了房家,如何對得起金氏王族的列祖列宗?”
“呵呵!”
善德女王手指輕點她的鼻尖,笑道:“你當房家是何等人家?房家世代清正、書香門第,乃是天下道德典範,世人所標榜欽慕。即便是房俊被稱為‘棒槌’,亦更多是因其行事恣無忌憚,何曾聽聞有過道德敗壞之舉?再者說,房家富可敵國,咱們這些財富放在新羅固然好似一座金山,但是人家房家未必就看在眼裡,這些嫁妝現在是你的私產,將來亦會由你的子女繼承,那不依舊歸我們金氏王族的血脈所有?”
“姐姐啊,又取笑人家……”
真德公主扭了扭身子,嬌羞不依,臉頰緋紅。
即便這位新羅公主性格颯爽,巾幗不讓鬚眉,但說到底亦不過是一個黃花大閨女,談及成親生子之事,難免忸怩羞臊。
兩姐妹相互依偎,站在視窗,眺望著窗外曲江池的景緻,與彎曲狹長的池水當中接天蔽日的荷葉相映成輝,儼然並蒂蓮花,俏媚流芳。
樓梯口傳來一陣腳步輕響,須臾,一個女官快步走上來,斂裾施禮,神情之間有些慌亂:“王上,後衛將軍裴行方求見。”
姊妹兩個頓時一愣……
善德女王將攬住妹妹腰肢的纖手鬆開,端莊秀美的面容有些陰沉。
真德公主則修眉微挑,不悅道:“這人何以這般沒臉沒皮?這些時日天天到此求見,姐姐已經拒了他數次,卻還要這般死纏爛打,當真是沒臉沒皮,這般齷蹉之人,也配稱為世家子弟?簡直丟盡了祖宗的臉!”
後衛將軍裴行方,出身河東裴氏,名門望族之後。
不過他最顯赫的身份並非來自於裴氏,他們父子只不過是河東裴氏龐大族系當中的一個偏支,更未有什麼顯赫的功績談得上光耀門楣,更多的榮耀以及權力則是來自於他的母族——上柱國、荊州刺史、杞國公竇毅,生有三子兩女,其中一女嫁給唐國公李淵,生太子建成、李二陛下、齊王元吉,另一女嫁給懷義郡公裴弘策,育有一子裴行方,忝為後衛將軍。
論起來,這裴行方與李二陛下乃是兩姨兄弟,太穆皇后與其妹感情甚篤,連帶著愛屋及烏,當年李淵尚未起兵稱帝,唐國公府便如裴行方自家一般,隨意進出,與太子建成、齊王元吉甚為交好,但玄武門之時裴家保持中立,未曾參與其中,李二陛下亦未曾苛待於裴弘策、裴行方父子。
……
善德女王秀眉緊蹙,心下為難。
裴行方這人權勢不大,但身世顯赫,與皇家關係即為親近,等閒豈是她這等內附之臣可以招惹?
但是此然厚顏無恥,垂涎於自己的美色幾次三番前來騷擾,實在是令她煩不勝煩……
瞅了一眼忿忿不平的妹妹,心中一動,便對那女官說道:“你且去告訴他,就說我今日身體不適,偶染風寒,待到病體痊癒,在設宴款待。”
女官遲疑了一下,未敢多說,頷首道:“喏!”
轉身退下。
真德公主的擔憂與那女官一般無二:“姐姐,縱然今日推脫,可那廝寡廉鮮恥、死纏爛打,遲早是要予以解決,否則這般拖延下去,於姐姐的名聲實有大大的損害。”
此前長安權貴的目光都集中在真德公主身上,如今真德公主與房俊定下婚事,給他們個天做膽子也不敢再打真德公主的主意,結果這些人既覬覦美色,又貪戀新羅王族的財富,便盯上了善德女王……
男尊女卑的世界觀,總是對男人頗多寬容,對女子卻諸般挑剔。
那裴行方若是時常出入此間,必有風言風語傳出,卻大多數人都會認為裴行方倜儻風流,而善德女王卻是招蜂引蝶。
善德女王卻並未顯現多少憂慮,輕笑道:“妹妹放心,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