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李義府無能,實在是命運不公、奸佞作祟,時不利兮錐不逝,虞兮虞兮奈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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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府。
晉王夫妻在驪山別苑暫居多日,將將回到府中,便有侍者入內通稟,說是長孫無忌求見。
晉王李治就有些撓頭……
他的確覬覦儲君之位,也想利用長孫無忌的權勢來幫助自己,但他對於長孫無忌表現得這般急切卻甚為不滿。
謀求儲位,那是一件事關國祚、攸關帝國的大事情,對於個人來講更是一生之成就,父皇當年發動玄武門之變,那實是迫不得已,不得快刀斬亂麻,以雷霆之勢誅滅建成、元吉。然則如今形勢卻大不相同,太子哥哥雖然無能,但是仁孝慈愛、品行敦厚,對於弟弟妹妹們關懷備至、愛護有加,豈能用當年的老法子對待?
縱然自己成功奪取儲位,那也是想要更好的建設大唐,將父皇的基業發揚光大,對於太子哥哥依舊會予以妥帖照料,斷然不會傷害他一分一毫。
可是瞅瞅如今長孫無忌急迫的樣子……李治懷疑一旦奪得儲位,這位舅舅定然慫恿他誅除太子哥哥,永絕後患。
那是人能夠乾的事兒麼?
可若是此刻疏遠長孫無忌……李治又絲毫沒有底氣能夠戰勝太子哥哥,成功謀取儲位。
糾結啊……
沉吟良久,李治方才嘆息一聲,起身前往前廳會見。
……
前廳之中,長孫無忌端坐椅上,王府內侍婢女盡皆束手立於兩側,見到李治入內,這才起身見禮:“老臣見過殿下……”
李治趕緊上前兩步,在禮數剛至一半之時將長孫無忌攙扶起來,抱怨道:“自家舅甥,私下相見,何須這等俗禮?舅父快請上座。”
長孫無忌也不堅持,禮數施了一半,順勢起身,卻堅持不肯上座。
李治只得作罷,自己在上首坐了,看著長孫無忌問道:“外甥在驪山別苑小住了幾日,的確是清涼幽靜,渾不似長安酷熱難耐,舅父家亦在驪山有莊子,何不過去住上幾日?國事固然重要,卻也不可太過操勞,如今大唐國富民安,正是舅父好好享清福的時候。”
長孫無忌圓臉上擠出一抹笑容,旋即又嘆息一聲,道:“老臣豈能不願閒下來呢?這一輩子都在如晦風雨險惡風波之中掙扎打滾,早已厭倦了那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如今看著房玄齡優遊林泉、含飴弄孫,不只有多麼豔羨。只是可惜啊,老臣天生勞碌命,縱然想要退下來,但是看看如今朝堂之上烏煙瘴氣、奸佞橫行,這心中卻是無論如何也撇不開。更別說,老臣還想著能夠扶持殿下多走一程,怎麼也得憋著最後一口氣,扶您上馬!”
李治連忙起身,嗟嘆道:“有舅父鼎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若有那日,本王銜草接環,無以為報!”
心中卻鄙視:你哪是不放心朝堂?你是不放心自家的權勢!人家房玄齡雖然退下去了,但後繼有人,房俊完全繼承了房玄齡的人脈衣缽,假以時日便是朝中一道山嶺,橫亙一方。可你長孫家卻是人才凋零,兒子倒是不少,除去一個長孫衝,卻再無一個能夠支撐得起門楣、出類拔萃的人物。
虎父犬子,大抵如是……
很奇怪的,兩人盡皆避開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長孫衝暗殺案”不談,頗有默契。
待到重新做好,有婢女奉上香茗,李治這才問道:“剛剛聽人說,昨日政事堂中房俊舉薦李義府擔任管理教派的新衙門長官,卻被舅父駁斥,可有此事?”
長孫無忌頷首道:“確有其事。”
李治忍不住蹙眉道:“當初房俊固然對李義府有贈衣之恩,但這幾年兩人早已漸行漸遠,李義府意欲投靠本王門下,本王亦是予以允可的。此人才思敏捷、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