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宗縱然能力再強,到底沒有後世的眼光,萬一有所疏忽,那可就搞砸了。
衛鷹趕緊應下,轉身出去準備。
將茶壺裡的茶水飲盡,房俊這才起身,揉了揉依舊隱隱作痛的肩胛,慢慢踱著步子出了大門,見到馬車已然停在院子裡,便走過去登上馬車,在親兵部曲前呼後擁之下,出了府門,直奔城南明德門。
因為書院開學典禮將會搞一個大動作,房俊將策劃拿給李二陛下審閱之後,建議將長安城戒嚴三天,直至典禮結束,期間唯有朝廷五品以上官員可以手持各自衙門頒發之公函方可盡出,其餘人等一律嚴禁出入。
李二陛下甚為不解,認為這純粹是瞎胡鬧。
一個開學典禮就要將帝國京師戒嚴,從古至今,聞所未聞,不過在房俊說明了西域之形勢,並且解釋此舉更多是為了多耽擱已然趕至城外的吐蕃使者之時,李二陛下才面色凝重的頷首應允。
他比房俊更在乎西域的局勢。
李唐皇族乃是以關中起家,所有的根基都在這裡,一旦西域有失,關中將會遭受阿拉伯甚至是吐蕃大軍的威脅,再加上江南日漸繁盛,這勢必會導致關中在大唐整體局勢當中的重要性不斷降低。
搞不好遷都的奏疏就要呈遞至他的案頭…………
遷都是肯定不能遷都的,只要李唐皇族還想著統御帝國、君臨天下,那就絕對不能遷都。江南士族盤踞吳越之地幾百上千年,早已根深蒂固盤根錯節,貿然遷都至此,朝政必將處處掣肘,難道堂堂皇族尚要仰人鼻息?
至於河北之地,哪裡民生凋敝,豈能當得起堂堂帝都?
故而,西域絕對不能丟。
所以他明白,只要西域戰事不利,那就不可避免的要遭受吐蕃的脅迫,不想讓安西軍腹背受敵、陷入絕境,那就只能接受吐蕃的任何要求。
得知了房俊施展齷蹉手段阻礙了祿東贊足足大半個月的行程,李二陛下感概一番,便欣然接受了房俊的奏請。
算算日子,西域局勢無論如何發展,詳細也應該抵達長安了,能多拖一天,或許就會使得局勢出現轉機。否則面對吐蕃的獅子大開口,自己是應允還是拒絕?
若是應允,無意助長了吐蕃之實力,若是拒絕,搞不好吐蕃惱羞成怒之下便會悍然開戰,邏些城的那位贊普能夠在弱勢之下統一高原、威震諸侯,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
明德門下,早已被頂盔摜甲的禁軍封鎖,即便是可以允許出入的五品以上官員,亦要出示各自衙門的公函,方可放行。
當然,對於兵部尚書這等位高權重的人物,自然無需什麼公函,房俊的車架剛剛來到城門之下,便早有兵卒開啟了城門,恭送房俊出城。
一行車架前呼後擁,只是剛剛出了城門不久,沿著行駛出去不足三五里,便不得不停了下來。
車廂裡的房俊正自納悶,不知車架為何停下,便見到衛鷹策馬來到車架之旁,挑開車簾,衝著車內的房俊面色古怪說道:“二郎,有人攔在路中間,要見您一面。”
房俊問道:“何人?”
衛鷹道:“祿東贊。”
房俊:“……”
這人該不會是看穿了一路上種種拖延之策,乃是出自他的收益吧?
房俊不想見他,畢竟這等齷蹉之手段有損他英武光輝之形象,可他也知道祿東贊絕非易與之輩,今日既然能夠當路攔車,若是不予接見,必定不會善罷甘休,這可是一位能夠左右松贊干布意志的人物,不能鬧得太僵。
只好說道:“那就請他上車吧。”
“喏!”
衛鷹應了一聲,放下車簾,策馬向前行去,不久之後便帶著祿東贊登上房俊的馬車……
“匆匆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