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陸陸續續的都回來了,校尉您是最晚的。不過末將仔細問過,並未發現任何阿拉伯人的蹤跡。”
高校尉摸了摸濃密的鬍鬚,一臉凝重:“這到底什麼情況?那麼多人都說曾見過阿拉伯人的騎兵深入此地,甚至就在碎葉城不遠處見過,可為何吾等掘地三尺,卻依舊遍尋不到他的行蹤?”
一個軍官沉聲道:“事有反常必有妖,越是尋不到阿拉伯人的蹤跡,吾等就越是要小心謹慎,說不定阿拉伯人有所圖謀,意欲進攻西域諸國也說不定!”
高校尉深以為然,連聲道:“此言不差!立即吩咐下去,晚上崗哨增加一倍,務必小心防範,待到明日,吾等加速前進,越過碎葉城,往恆羅斯方向走一走,就不信找不到阿拉伯人的騎兵!”
“喏!”
當即下去穿傳達命令。
整個營地誰也不敢懈怠。
傍晚的時候夕陽掛在天邊,落日的餘暉將碎葉水照得一片血紅,蒼莽大地愈發顯得雄闊壯麗。
金烏西墜,氣溫便涼了下來。
西域晝夜溫差太大,白天火辣辣的太陽掛在頭頂,將人曬得渾身能夠冒出一層油來,砂礫地更是曬得滾燙,穿著皮靴踩上去都能感覺到燙腳,到了晚上卻是涼風習習,分外舒適。
當然,再過上個把月,氣溫便會陡降,白天還感覺不到太大差別,到了晚上就得蓋著皮裘入睡。
進入九月,說不定哪一天一覺醒來,便是一場大雪將天地覆蓋,四野蒼茫……
……
高校尉一個人坐在自己的營帳之中,抽出橫刀就著燭火瞅了瞅刃口,然後隨身行囊之中取出一塊小巧的磨刀石,將水囊擰開,倒了些水在磨刀石上,緩緩研磨起來。
隨著刀鋒漸漸鋒銳雪亮,高校尉因為遍尋敵蹤不見所引起的壓抑才稍稍緩和,並且逐漸明亮起來。
想想以往在長安夜夜笙歌、胡作非為,不由得嘴角微微一翹,甚是感慨。
以往自己整日裡多做些啥?
這大漠蒼茫、長河浩蕩,才是好男兒的嬉戲之地,這戎馬生涯、策騎千里,方是好兒郎畢生之志!
以往那些紈絝行徑、醉生夢死,如今細細想來,簡直汗顏無地!
怪不得人家房二郎能夠成為年輕一輩當中最出類拔萃的人物,曾經自己不服,但是見識到了這蒼茫西域,每日裡兵兇戰危枕戈待旦,似乎一下子眼界開拓了、心思澄淨了,境界陡然就躍升了一個檔次。
回頭再去看看那些個整理日鬥雞走狗、爭風吃醋的紈絝子弟們,的確是入不得眼了。
這才是我高真行想要的生活啊!
將水囊拎起來狠狠的灌了一口涼水,抹了抹鬍子,嘖嘖嘴,自離開弓月城之後好久未能飲酒了,肚子裡的酒蟲似乎一條一條的蹦躂。
半個月,頂多再有半個月,這趟任務就將完成,無論能否發現阿拉伯騎兵的蹤跡,都將返回弓月城覆命,屆時飲一罈烈酒,去往市集找一個胡姬快活一番,嘖嘖……
不過酒自然是好酒,胡姬卻實在是差了一點,比之長安府中的那些個細皮嫩肉、知書達禮的姬妾,著實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可那又能有什麼辦法?
這裡是西域!
漢家女子那是傳說中的存在,就好似九天玄女一般,是世上最奢華的財富,唯有可汗、國王那等樣人才能在其後宮之中尋到一半個漢家女子,等閒人怕是一輩子連看都未看過……
越想,越覺得火氣升騰,口乾舌燥。
又狠狠灌了一口水,將水囊丟在一邊,吹熄了蠟燭,翻身倒在只鋪了一層毯子的地上。
毯子下面的沙子倒也不硌得慌,甚至帶著一些白日裡被太陽暴曬之後的餘溫,甚是舒服,翻了兩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