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陛下居然跟他們同處一室,自然驚詫莫名。
褚遂良頭皮發麻,正欲張口,便被房俊抬手打斷,然後房俊起身,恭聲道:“陛下,此間人多眼雜,不若前往教務處稍坐,微臣另行囑咐廚房再整治一桌膳食……”
李二陛下黑著臉,道:“不必了!”
言罷起身,招呼李承乾道:“咱們走。”
褚遂良一看不好,忙道:“陛下息怒……”
李二陛下卻瞅都不瞅他,徑自負手而行,李承乾緊隨其後,出了食堂。
按照李二陛下的脾性,即便是在食堂之中被人認出來,也大抵會光明正大的勉勵學子們幾句,這種身為帝王卻平易近人的做法是很能夠收割忠誠的,只是今日著實被褚遂良與許敬宗這兩個老混蛋給噁心壞了,半點籠絡人心的心思都沒有。
食堂中學子們驚詫的看著李二陛下與李承乾走出門口,不知是誰起頭,大家齊齊躬身,恭聲道:“恭送陛下!”
李二陛下已經出了門,聞聲站住腳步,轉身看了一眼食堂內齊刷刷躬身施禮的學子們,擠出一抹笑容,溫言道:“諸位學子當勤奮學習,早已成為帝國棟樑,不負朕之殷望!”
言罷,快步走開。
褚遂良失魂落魄的站在食堂裡,一臉灰敗。
他的權力幾乎全部來自於李二陛下,若是失去李二陛下的寵信,只怕連尚書省的一個左右丞都比不上,所以素來鑽研李二陛下的喜惡,憑藉一手好字以及不俗的文采,很是能夠投其所好。
然而今日卻是無意之間被許敬宗這個殺千刀的帶偏了,做出了李二陛下平素最最厭惡之事。
一想到有可能從今而後聖眷不在,褚遂良連惱恨許敬宗的心思都沒有了,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脊背一陣陣發涼。
要完……
相反,許敬宗卻是對李二陛下的惱怒毫不在意。
他雖然也是個阿諛奉承的性子,可是他這一套從來都未能入得了李二陛下的法眼,能夠有今日完全是憑藉昔日在秦王府之時盡心竭力忠心耿耿所打下的根底。
皇帝生氣又能怎樣?
這位皇弟是個念舊的,有往日的功勞在,再大的惱火都不會危及前程。
否則當年文德皇后葬禮之上自己嘲諷歐陽詢醜陋如猴,使得李二陛下雷霆震怒將他發配出京,此生哪裡有迴歸長安之可能?
只要將書院打理得井井有條,能夠多多培養忠臣棟樑,讓李二陛下看到自己的努力與成果,必然會有自己的錦繡前程。
許敬宗很得意,因為他覺得自己與褚遂良是不同的,自己雖然一直未能受到重用,但是在陛下眼中還是有點用的,而褚遂良則不同,那廝根本就是個“倖臣”,完全是依靠著吹捧拍馬才爬上來的。
而且智商根本不夠。
自己只是略施小計故意激怒他,他便像是一條被咬住了尾巴的貓一樣,歇斯底里衝動愚蠢,連自己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都忘記了……
食堂內的學子們漸漸平靜下來,紛紛坐下繼續用膳,只是難免相互間小聲議論。
許敬宗好整以暇的坐下,將自己面前的托盤擺正,夾了一塊肉放在口中咀嚼,笑呵呵的對著依舊失魂落魄的褚遂良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若是褚司業能夠聽一句勸,還是乖乖坐下吃飯的好。吃飽了飯養足了精神,才能將房二交待的任務做好,否則若是精力不濟出了紕漏,你認為他會不會將你活活拆了?”
褚遂良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身為書院最高領導之一,他太清楚房俊所籌備的開學典禮有多麼重要,萬一當真出了岔子,弄死他褚遂良倒是未必,但是從今往後將他完全架空,成為書院的一個擺設,那是完全有可能的。
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