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很能凸顯官宦人家的地位。”
淡黃色的木料在透過玻璃窗的陽光照射下,甚是明亮,黑線花紋纏繞緊密,望之猶如一張張鬼臉,李績上前俯身,伸手摸了一下,光滑的表面打了一層蠟,卻依舊難以阻斷木料本身散發的幽淡香氣……
此等木料,比之名滿天下的紫檀亦是不遑多讓,尤其是這‘官帽椅’的造型,端莊大氣而又風格質樸,不見奢華之態,卻有煌煌大氣,往屋子裡這麼一擺,便顯得格調甚高。
李績讚道:“房駙馬之才華,實在是令人歎為觀止,而且水師打通了南洋、西洋之航線,僅只是紫檀、黃花梨這般稀罕珍貴之木料,每年便能夠給陛下的內帑帶來豐厚的收益,贊其一句謀國之臣,亦不過為。”
李二陛下笑道:“這小子心思總不在務實的政務之上,偏偏對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趨之若鶩,你說他瞎胡鬧不幹正事兒吧,卻每每能夠給人驚喜,讓你不僅叱責不得,反而不賞他都不好意思……這棒槌真真令朕頭痛。”
“呵呵,陛下分明心中得意,何故當著臣的面這般似貶實褒?臣又非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儒門學子,素來只看結果,不重過程。房駙馬恣意胡鬧也好,深謀遠慮也罷,總之所作之事能夠為陛下分憂,能夠有益於帝國,那便是好的,至於如何去做,不必深究。”
李二陛下撫掌大笑:“那棒槌若是聽聞了懋功這番言語,怕不是尾巴翹到天上去?你李懋功可不是輕易誇獎人吶!”
說著,攜著李績的手,走回另一側的地席上席地而坐,命人沏了壺香茶,又上了幾樣點心,隨意道:“這太極宮好似龍潭虎穴,懋功你等閒不來,今日前來莫不是想要看看朕是否在此歌舞昇平、荒淫無度,好給御史臺上一本奏章,言辭申飭一番,找找存在感?”
這話自然是玩笑。
李績何等人?
那張嘴就跟鋸了嘴的葫蘆也似,平素一個字兒都不往外冒,朝中每遇大事,他總是三緘其口,不被逼到牆角,絕不輕易表態。
存在感這種事,恨不得一點都沒有……
李績也笑,道:“若是微臣真有此意,也犯不著招惹陛下,只需尋一個由頭彈劾房駙馬一番,便立即朝野震動,人人側目,何苦舍易取難?”
如今令那些御史言官恨得牙癢癢的,莫過於房俊。這廝整日裡恣意妄為,卻好似穿了一件金鐘罩,無數次的彈劾,盡皆無功而返,連一根毫髮都未曾傷到,這令御史臺那些御史們深感挫敗,也甚為忌憚,等閒不敢出手。
所以現在若是有人彈劾房俊,必然朝野皆知,無論結果如何,亦是萬眾矚目……
君臣笑了一陣,喝著茶水,李績方道明來意。
“開春之後,東征在即,軍隊調撥、糧秣運輸,乃是一個浩大之工程,無論哪一個環節稍有不慎,極有可能導致嚴重之後果,故而微臣夙夜難寐,不敢有絲毫疏忽。今日運籌軍糧數目,發現關中固然存糧甚多,卻依舊不能令人完全放心,東征之後,糧食的消耗乃是一個龐大到極致的數字,十年之內恐怕亦難以恢復到站前之儲備數量,萬一天災不測,則甚有可能導致糧食短缺,朝局不穩……故而,還請陛下降旨,令皇家水師不遺餘力自南洋購糧,輸入關中。另外……”
說到此處,他頓了一頓,看著李二陛下的臉色,緩緩說道:“陛下意欲御駕親征,那麼就應儘早確定輔助太子監國之人選,早早接手朝政,介入戰前一應事宜,待到開春陛下率軍出征之時,方才能夠平穩過渡,不至於倉促接受,導致配合、調配等等方面出現疏漏之處。”
李二陛下慢慢放下茶杯,面容凝肅。
君王出征,必然要留守太子監國,方才可以穩定後方,無後顧之憂,這自然是題中應有之意。
然則,選擇誰來輔佐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