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處實在是不要太多。
況且蕭銳深知如今朝廷之政策,雖然從未有人喊出打壓世家門閥,但是每一項政策的推出,卻都實實在在的削弱世家門閥的根基。
而房俊,便是皇帝削弱世家門閥政策的先鋒……
這就是皇帝手裡的刀,看誰不順眼就看誰,背後站著皇帝,誰敢不巴結?
世家有世家的驕傲,但世家不能將自己的驕傲放在皇帝意志的對面,這是蕭氏的取捨。
事實上,蕭氏捨棄以往的陣營,轉而透過聯姻房俊的方式站到皇帝的身後,所獲得的利益,已然遠遠超出之前幾十年的經營。
單單是每一次龐大的船隊載著無數貨殖出海受到水師的全程護衛,到達峴港、難波津等地之後當地駐軍武官的全力運籌,蕭家便已經賺得盆滿缽滿。
更別說數位蕭氏族老即將進入長安書院成為教諭……
不過身旁幾位蕭家子弟的情緒,令蕭銳第一時間便察覺到。
他蹙了蹙眉毛,冷冷的掃視幾人一眼,盯著一個身材健美的男子,沉聲道:“今日乃是蕭家大喜之日,自今而後,房俊便是吾蕭家的女婿,無論以往爾等與其有任何齷蹉,都要統統放下。”
他唯恐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那房俊豈是好惹的?好在蕭家的這些個子弟盡皆在長安多年,知曉那房俊是個眼裡不容沙子的棒槌,縱然心中不滿,也必然收斂幾分,不敢太過火。
但是這個健美的男子,卻令他有些擔憂……
一干蕭氏子弟趕緊道:“大兄放心,吾等省得。”
蕭銳年長,兼且位居高位養成了一股子官威,又是家主的繼承人,這些兄弟們對其甚為尊敬。
唯有那健美男子不以為然的挑挑眉毛,嬉皮笑臉道:“叔叔這說得哪裡話?弟弟常年呆在西域,等閒亦不得機會返回長安,至今尚不知那房俊是否三頭六臂,何來齷蹉之有?”
蕭銳聽這話就覺得口氣不對,言辭告誡道:“莫要胡來!那房俊性情暴戾,吃不得半點虧,又有陛下袒護,與其衝突,定讓汝吃不了兜著走,便是父親怕是亦護不得你!”
健美男子愈發桀驁,冷笑道:“叔叔莫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吾蕭嗣業自幼隨姑奶奶入西域,貞觀九年率領突厥部眾內附,因功被陛下敕封為單于都護府長史,那個時候,他房俊還在吃奶呢吧?哼哼,不過是依仗家世與聖眷的一屆紈絝,有何懼哉?”
蕭銳大為頭痛……
這蕭嗣業乃是六伯蕭珣之孫,是他的侄子,卻比他還大上兩歲,秉承了蕭氏一族俊美的外貌。孩提之時便跟隨姑奶奶蕭皇后居住在洛陽,因其聰慧俊美,很是受到隋煬帝的寵愛,之後大隋滅亡,更是跟隨蕭皇后進入突厥。
貞觀四年,李靖滅突厥,迎回蕭皇后。
因父親蕭瑀舉薦,蕭嗣業得以留在西域,統領投降的突厥人,貞觀九年,帶領突厥人內附,被皇帝敕封單于都護府長史,管理內附的突厥人。
大抵是草原大漠的遼闊,養成了蕭嗣業桀驁不馴的個性,與蕭氏一門詩禮傳家、溫潤如玉的家風迥然有異。此次返京,父親打算令其回到長安任職,頂替李孝友被剝奪的鴻臚卿官職。
因為其在西域管理突厥人功勳卓著,有著豐富的與外族溝通經驗,故而皇帝已然同意,不日便將下旨……
正欲再言辭警告一番,忽聞一陣鑼鼓震天,扭頭看去,卻是房家的迎親隊伍已然到了坊門前。
蕭銳瞪了蕭嗣業一眼,告誡道:“莫要生事,不然家法不饒!”
言罷,整理了一下衣冠,站在門前臺階之上,迎候迎親隊伍。
蕭嗣業不敢當面餵你蕭銳的話,卻偷著撇撇嘴,眼睛掃了身邊兄弟叔伯們一眼,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