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煩交際應酬,於是所有的接待賓客任務便都落在了房俊身上。
從一大早起來便在府門口迎接賓客,直至此刻饗宴歡飲,房俊一整日陪著笑臉來回招待,即便是平素體力充沛龍精虎猛,也難免兩腿發軟臉頰發酸,肚子裡更是餓得咕咕叫……
直至戌時初刻,李二陛下與太子相繼回宮,賓客也散的差不多,房俊才能坐下來歇一歇,吃點東西。
偏廳之內,一眾皇子、駙馬還在歡飲,房俊前來給大家敬了一杯,便坐在李治身邊的位置上狼吞虎嚥的吃了個囫圇,長長的籲出口氣。
豫章公主駙馬唐義識很是豔羨:“如今房家乃是一等一的門閥,二郎又是位高爵顯,這往來賓客猶如過江之鯽,整個長安城但凡有頭有臉的人物今日都曾來府上賀喜,這迎來送往的不能失禮,二郎當真是幸苦了。”
站了這麼一天,還得陪著笑,肯定辛苦。
可是對於似莒國公府唐家這樣根基並不深厚、聖眷也不優隆的家族來說,卻是夢想著這般幸苦而不得,言語之中的羨慕藏也藏不住。
房俊瞅了一眼唐義識,這話不好回答,承認否認都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便看向李泰,將話題岔開:“殿下先前還說要將咱們這些連襟都喝翻在地,可是某數了數這酒桌上的人頭,好像一個也沒少,卻不知是何緣故?”
眾位駙馬一聽,頓時不幹了。
遂安公主駙馬竇逵瞪圓了眼睛,衝著李泰叫囂道:“殿下真真目中無人也!難道將天下英雄視若無物麼?來來來,今日某定要與你大戰三百回合,看看究竟是誰先喝翻在地!”
他是司農卿竇靖的兒子,太穆皇后的同族孫輩,根正苗紅,面對李泰絲毫沒有半分小心翼翼。
柴令武也笑道:“殿下文采斐然,滿朝稱頌,吾等自愧不如。可若是說起喝酒,嘿嘿,在下倒還真想要領教領教。”
李泰一聽,心裡頓時鬆了口氣,指著柴令武道:“上馬殺敵,吾不如你,酒桌稱雄,汝定是手下敗將!來來來,先乾了這杯!”
當下舉杯與柴令武幹了。
他知道房俊與柴令武素有齷蹉,兩人相互看不順眼,立場也多有不同,彼此之間的嫌隙早已非是輕易可以轉圜,唯恐柴令武一時間腦子發熱在這酒宴之上找茬,壞了房家喜慶氣氛,房俊必然不肯善罷甘休。
這會兒見到柴令武順著房俊的節奏往下走,很顯然今日沒有鬧事的打算,才算是放下心來。
房俊這邊便舉起酒杯,笑著對李治道:“某敬殿下一杯,今日殿下能夠前來,某與府中上下皆感榮幸,殿下定要開懷暢飲,不醉不歸才行!”
李治嘴角一抽,心底發虛,下意識的就想要說點什麼將房俊給搪塞過去,畢竟這人千杯不醉,十個自己也喝不過……
不過僅只是眼睛剛剛轉動的功夫,便見到身邊李泰似笑非笑的看過來,心裡頓時一跳。
不由得想起先前李泰對他說的話語,讓他不要遇事躲避,而是要迎難而上。
對於李泰他是很信服的,也覺得那番話很有道理,若是自己遇事躲避只想著迂迴解決的習慣養成了,往後處事難免缺了幾分勇往直前的氣概,使得自己的威信有損。
左右不過是喝酒而已,大不了一醉,還能給喝死了不成?
想到這裡,心裡一狠牙根一咬,舉起酒杯,慷慨就義一般道:“本王今日捨命陪君子!”
一仰頭,一杯酒喝乾。
眾人轟然叫好。
此間以李治年歲最小,平素在諸位兄長、姐夫們面前又是一副乖巧伶俐的模樣,難免氣勢不足,頗有幾分“孱弱不堪”的感覺。可是這會兒氣概十足的面對房俊的挑釁,的確令人刮目相看。
當一個處處受到愛護的小兄弟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