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雨聲,忍著眼睛帶來的劇痛,心中迷惘,追悔莫及。尤其是這隻受傷的眼睛,瞎了倒也不打緊,可萬一感染髮熱那極有可能危及自己的性命,難不成一念之差,就要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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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公主和衣躺在床榻之上,外頭昏昏沉沉,卻是兩眼睜大,毫無睡意。
身下的被褥依舊殘留著房俊潛入之時攜帶的水漬,但她非但未有一絲一毫的嫌棄這股潮溼之氣,反而覺得頗為舒服。
這對於略微有些潔癖的她來說,簡直不可思議……
腦海當中不斷的浮現出與房俊之間絲絲縷縷的記憶,由最初之時被天下人哄傳緋聞,到後來被長孫衝信以為真,直接導致夫妻兩個的和離,乃至於終南山上長孫衝劫持自己意欲同歸於盡,房俊拼死相救墜入蓄滿落葉的山谷……
一樁樁,一件件,居然無比清晰,歷歷在目。
不得不承認,她早已對這個看似恣無忌憚囂張跋扈、實則溫厚誠摯待人以誠的男人深有好感,只是由於他是高陽駙馬的身份,使得她一直壓抑著心底的情感,不曾有一絲一毫的鬆動。
結果今晚這一場意料之外的經歷,使得她堅硬的心防終於崩潰剝落。
是夜晚太深沉,給了她衝破倫理的勇氣?
還是男人的胸膛太過溫厚,讓她沉醉其中捨棄一切?
長樂公主不知道,她只知道經過今晚,當再次面對房俊之時,只怕自己再也不能如以往那般擺出冰冷的模樣拒之於千里之外……
可她深知那人對自己的覬覦與貪婪,若當真揹著別人纏著自己求歡,自己是否還能硬起心腸拒絕?
暗夜裡雨水潺潺,有些陰冷,可她臉上卻一片片滾燙。
就這麼胡思亂想、恍恍惚惚之間,陡然驚醒之時,窗邊已經微微透進來一抹魚肚白。
長樂公主一骨碌爬起來,略微整理一下散亂的頭髮,趿拉著鞋子推開門走出去。幾個侍女都已經早早起來,略微掃了一眼,果然少了一人……
“碧荷去哪兒了?”
幾個侍女聽聞長樂公主詢問,盡皆愣了一下,相互張望一眼,都是一臉疑惑。
“是啊,碧荷呢?”
“翠柳,昨夜不是你們睡在一處麼?”
“呃,我最晚睡得很沉,現在腦袋還暈暈沉沉的,睡著的時候碧荷是跟我在一起的呀,但是醒來之後就不見了,還以為她去打水侍候殿下洗漱,所以並未在意。”
長樂公主心中有數,昨天去將房俊騙過來的就應當是碧荷,只是想不通那丫頭乃是關中人士,家中尚有父母兄嫂,難道不明白這等謀害朝廷大臣的事情做下來,一家人哪裡還有活命?
蹙眉眉兒,清聲道:“行啦,別管她,許是出去辦什麼事,速速將早膳端來,然後讓外頭備好馬車,用膳之後本宮要入城去看看雨中的姑蘇城,領略一番煙雨之中的姑蘇八門……”
侍女們不疑有他,趕緊張羅著打水侍候長樂公主洗漱,然後有人去廚房準備膳食。
自打來到江南,自家殿下似乎也不似以往那般清冷自律了,臉上笑容多起來,說話也細聲細氣,時不時還會與侍女們開一開玩笑。
一個賞心悅目的女子,當她的臉上盛放著笑容的時候,不僅男子會多看幾眼,便是同為女人的她們也覺得心情愉悅……
用過早膳,侍女們服侍著長樂公主換了一套厚一點的絳色宮裝,一頭青絲高高的盤了一個髮髻,愈發襯得肌膚勝雪、美人如玉。
“殿下,馬車已經備好了,是否要去邀請其餘幾位殿下?”
“不用了,這會兒時間有些早,幾位公主想必尚未收拾利索,本宮也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遊玩一番,就別喊她們了。”
實際上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