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己的兒子,起碼的底線還是要有的。
可李治卻慌得厲害。
自從去了兵部,他算是徹徹底底見識了房俊的厲害。這廝人不在兵部,結果上上下下盡皆對其馬首是瞻,即便自己這個有可能成為儲君的皇子擔任兵部主官,依舊沒能將這些人收服麾下,可見房俊在權謀人心這一項的能力的確超強。
若是任由其在吏部攪風攪雨,配合著李道宗,是否能夠將鐵板一塊的吏部也給撬出一條裂縫,使得關隴貴族的掌控出現疏漏缺失?
自己沒能夠按計劃征服兵部,反過來若是再人有吏部失守,那關隴貴族支援自己的力度必定大大減弱,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想了想,不敢去看長樂公主的目光,偏過頭看著李二陛下說道:“雖然此事與兒臣無關,但是皇城之內自有法度,若是任意踐踏,則不僅有失公允,更會使得律法之威嚴蕩然無存,衝擊中樞衙門更是忍無可忍,父皇應當予以懲戒。”
他倒是不指望父皇當真能夠將房俊如何,但是隻要父皇發聲,予以懲戒,便足以打擊房俊的氣焰,使太子一系正欲提升之士氣湮滅。
晉陽公主氣道:“九哥豈能這般搬弄是非呢?不過是騎馬跑得壞了一些而已,有什麼大不了。”
李治道:“豈止是騎馬快樂一些?吏部乃是六部之首,他策騎踹塌了大門,這已經是大大的不敬,自當予以懲戒。”
“哼!既然你都說了吏部如此重要,姐夫又豈能不知呢?他明知道卻還要那麼去做,肯定是有理由的啊!或許是吏部的官員貪腐舞弊呢?你應當事先調查清楚前因後果,再出言進諫父皇,而非是坐在這裡憑空想象便搬弄是非!”
晉陽公主據理力爭。
李治氣得臉都黑了……
都說女兒家胳膊肘往外拐,可你拐得如此囂張,讓我這個當哥哥的情何以堪?
簡直過分!
李二陛下瞥了一眼默不作聲卻明顯對晉陽公主的行為採取縱容態度的長樂公主,嘆了口氣,趕緊勸架道:“你倆一母同胞,豈能這般相互攻訐,不留情面?兕子你少說一句,雉奴你也別跟她一般見識。”
晉陽公主頓時不滿,跪坐在地席之上,氣鼓鼓的抗議道:“父皇偏袒九哥!您時常教導我們要‘君子坦蕩’,可是九哥不僅背後議論別人,還在您面前一派讒言,我不服!”
李治氣得腦仁兒疼。
什麼就“讒言”了?
怎麼就“讒言”了?!
簡直不可理喻!
同時他也暗暗焦急,知道父皇最是疼愛兕子,而且也沒有在這件事上追究房俊的意思,那麼關隴子弟們想要在房俊的猛攻之下守住吏部這塊陣地就很是艱難了。
即便陣地不至於失守,可是被人家打上門來一頓敲打,整個關隴亦是面上無光,連帶著自然會影響到朝中如今支援他晉王的陣營。
士氣這種東西可鼓不可洩,一旦洩了,再想要提升起來可就大大不易。
結果不出他所料,李二陛下被晉陽公主的言語逗得哈哈大笑,捋著鬍子眉飛色舞:“讒言?哈哈!這話若是被起居郎聽去,記錄在《起居注》當中,你這九哥怕是就得揹負一個奸佞之詞,傳諸於後世了!行啦,父皇答允你,絕對不插手這件事如何?如論房俊是否違反了法度,只有御史臺與大理寺去管理,父皇一概不問。”
晉陽公主頓時綻放一個大大的笑臉,甜甜笑道:“父皇最好了!”
李治卻是滿嘴苦澀,有些坐不住了,施禮道:“父皇,兒臣想起府中尚有一些事務需要處置,便先行告退了。”
李二陛下自然不會攔著他,隨意的擺擺手:“自去便是。”
不過想了想,又叮囑了一句:“那廝今日前去吏部,定然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