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腹連忙攔阻暴怒的柴哲威,勸說道:“大帥息怒!房二那廝固然陰險,可既然是奉了政事堂的命令,那便是正經的稽查稽核,咱們若非但不配合稽查,甚至還將前來的官吏打出去,這可就太被動了。”
“是啊,大帥,左右不過是十餘人而已,咱們左屯衛一年的賬目何止數百本?他們根本查不過來,隨他們的便好了!”
柴哲威怒道:“放屁!人家分明就是來找茬的,雞蛋裡固然挑不出骨頭,可咱們的賬目難道就當真做得那麼幹淨?房二那可是天底下數得著的算學大家,書院裡頭如今更是匯聚了一大批算學奇才,整個民部衙門的書吏現在都使著他鼓搗出來的算盤,存了心找咱們麻煩,豈有找不出來的道理?”
他是又驚又怒,猜到了房俊會有後招,卻沒想到居然是稽查稽核左屯衛的賬冊!
左屯衛固然不歸兵部管轄,直接隸屬於皇帝陛下,但是錢糧輜重、軍械盔甲卻要從民部以及兵部調撥,按照大唐的律例,除了皇帝之外的確無人可以節制左右屯衛,但是政事堂卻可以名正言順的對左屯衛的賬冊進行稽查。
大唐沒有專門的稽查審計衙門,只是在各部衙門之中設有稽查人員,尤其是民部、工部、兵部這些個衙門,有權對衙門之中調撥出去的錢糧物資進行追查。
身邊將校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勸阻道:“即便如此,可咱們也不能拒絕稽查啊!即便咱們的賬目被查出有問題,大不了就是一通扯皮,可若是直接拒絕稽查,那事情可就嚴重了!”
《貞觀律》對於貪腐的懲處固然嚴重,但是對於下級衙門抵抗上級衙門,處罰更為嚴重,甚至稍有不慎會惹得大理寺以及衛尉府插手其中,而這兩個衙門照樣都是房俊一系……
那問題可就通天了!
柴哲威惱火道:“房二這廝簡直欺人太甚!”
可是罵歸罵,他也知道親信所言不差,當真被查出了什麼,大可以推諉抵賴,整個大唐的軍衛哪個就能幹乾淨淨了?所謂法不責眾,既然要查那就一個軍衛一個軍衛的都去查個清楚。
值此東征之際,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若是不配合稽查,那就等於將把柄送給房俊手裡,隨著人家怎麼擺弄……
權衡利弊,只得鬱悶擺手道:“讓他們進來!”
“喏!”
書吏轉身退出帳外,將校門則分裂兩旁,一個個腆胸凸肚橫眉立目,做殺氣騰騰壯,希望能夠給這些登門找茬的惡客予以震懾。
少頃,一行人從帳外走進。
為首一人二十許歲,相貌堂堂劍眉朗目,一身緋色官袍氣度軒昂,來到柴哲威面前,躬身施禮道:“下官金部郎中裴行儉,見過譙國公。”
他身後一人也上前一步,與裴行儉並列,施禮道:“下官庫部郎中辛茂將,見過譙國公。”
“呵!”
柴哲威冷笑一聲,咬牙道:“房二這廝倒當真看得起本帥,居然連門下走狗都派出來了?好,好,很好!”
誰不知道裴行儉是房俊一手提拔出來的得力干將?且不說裴行儉本身能力卓越,單隻看房俊能夠將自己的老巢華亭鎮全權交由裴行儉管轄治理,便可看出對其之重視信賴。
辛茂將名聲不顯,但柴哲威卻知道此人乃是許敬宗的女婿,亦是被房俊塞入兵部加以培養,可見也非是等閒之輩。
這樣兩個得力干將派過來稽查左屯衛之賬冊,可見房俊絕不是做做樣子噁心他一下那麼簡單。
這是打算狠狠的在他心窩子來一刀啊……
被人罵作“門下走狗”,裴行儉與辛茂將也不惱,前者英俊的臉上浮現溫煦的笑容,慢條斯理道:“大帥此言差矣,吾等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皆乃朝廷官員,豈會受某一人之指派?如今民部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