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心腹也累得夠嗆,在黑夜裡又走了一段,便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塊突兀的岩石,北邊呈半月狀,有一個凹陷,乃是絕佳的背風之處。
“參軍,那處如何?”
“也好,歇息一下便繼續趕路。”
“喏!”
三人加快腳步抵達岩石處,頓在凹陷之中,發現果然是一個絕佳的背風之地。
其中一個心腹拿出清水和食物,晃了晃水囊,道:“出來的時候緊急,未曾尋到酒水,這清水已經凍成冰塊了。待吾去尋一些枯枝生堆篝火將冰烤化,也好取暖。”
長孫明抬眼看了看四周漆黑的夜色,目光所及之處盡是鵝毛一般的雪花紛紛揚揚,心想這等時候也不必擔心洩露行藏,而且若無清水飲用,嗓子都快冒煙兒了,吃地上的冰雪又容易患病,便頷首應允。
那人出去轉了大半天,好不容易尋了一些枯枝幹草,堆在地上攏成一堆,吹燃火摺子將其點燃。
橘黃色的火光亮起,使得這處山石凹陷之處溫度也提升起來,固然頭頂大雪依舊簌簌落下,卻著實暖和了許多。
長孫明將水囊放在火上烤著,覺得腳下有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伸腳提了一下,非但未能踢動,反而將腳踢得生疼,不由吩咐道:“雪下邊有東西,汝二人將其挪走。”
總共就這麼大的地方,擠了三個人已經到了極限,接過腳底下有東西疙疙絆絆,著實煩人。
一個心腹便起身,先將積雪用戴著厚厚手套的手扒拉開,便見到學下面露出一片衣角,看上去似是安西軍的軍服……
三人都看得真切,瞬間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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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明旋即面色大變,將水囊丟在一旁,三人一起將積雪扒拉開,便見到雪下面埋著一個人,火光照在鐵青冷硬的臉上,那一蓬大鬍子使得其中一個心腹打了個寒顫,失聲道:“這是侯莫陳將軍身邊的親兵!”
“滅火!”
長孫明一顆心瞬間揪起,一股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趕緊用雪將篝火湮滅,這處岩石凹陷之處頓時陷入黑暗。
長孫明吩咐道:“搜一搜他身上,看看是否有書信印鑑!”
既然是侯莫陳的親兵,自然是之前侯莫陳派去跟阿拉伯人接洽的那一撥,這人死在這裡甚為蹊蹺,如果書信印鑑全部丟失……
一個心腹奓著膽子湊到近前,將手伸向屍體胸前。
這等天氣縱然石頭都給凍裂了,這屍體自然堅硬如石、寒冷如冰,手掌在冷硬的屍體胸前摸索,令人毛骨悚然。
上上下下里裡外外搜了一遍,那心腹道:“什麼都沒有!”
長孫明一顆心登時沉下去,既然這人死在前往白水鎮的半途,且身上的書信印鑑盡皆丟失,很顯然阿拉伯人的行蹤已然敗露。
他哪裡還敢停留?
當即起身道:“即刻趕往白水鎮!”
最害怕的便是阿拉伯人的行蹤敗露,然後遭遇右屯衛的突襲,接過怕什麼來什麼,還真就是阿拉伯人這邊出了岔子……
兩個心腹當即將水囊帶上,又將食物揹負在身上,其中一人抬腳走出岩石凹陷之處,忽聞輕微的“嘣”的一聲,與耳畔的風聲與撲面而來的雪花一起傳來,緊接著,一支弩箭穿越風雪在黑暗之中陡然出現,閃著一道黑光便直直的釘進那人的胸膛。
那人慘叫一聲,仰天跌倒。
……
從白水鎮出來,衛鷹回頭看了一眼屹立於風雪之中的關隘,便加快腳步帶著同伴走進風雪之中。
阿拉伯人此去阿拉溝,無論何等情形,他若是跟隨在側都勢必難有一個好下場。他自然不怕死,可是這般死法卻全無價值。還是應當趕緊回到阿拉溝面見房俊,將形勢述說一番,然後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