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騎保持衝鋒陣型不變,後邊的輕騎兵則陡然加快速度,自兩側繞前,先與敵軍的兵卒接陣。
一支支弩箭自騎兵手中拋射而出,穿透風雪落在敵軍頭頂,鋒銳的三稜箭簇輕易洞穿敵人身上的革甲、麻衣,一片一片收割著敵人的生命。
待到愈發抵近,騎兵收起弓弩,取出一枚枚震天雷點燃之後丟擲,落在阿拉伯人佇列之中,轟然聲響,冰渣雪沫殘肢斷臂四散拋飛。
輕騎兵在敵軍陣前穿插跑動,不斷收割敵軍的生命,更將敵軍的陣型攪亂。
具裝鐵騎隨後而至。
堅硬的鐵甲、狂暴的動能、鋒銳的橫刀、犀利的長矛,這就是冷兵器戰場上當之無愧的“戰神”,無堅不摧、堅若磐石!
嚴整的佇列不因敵軍的阻撓而延遲片刻,鐵騎踩踏著敵軍的屍體狂暴前行,在輕騎兵的護衛之下,勢如破竹一般徑直衝入敵軍大營。
數萬阿拉伯兵卒猶自亂作一團,連自己彼此之間的統屬、協防都尚未明確,如何抵擋魔神降臨一般的具裝鐵騎?
數百具裝鐵騎猶如撞入羊群一般,鐵騎踩踏、戰馬衝撞、橫刀劈斬、長矛突刺……所至之處,屍橫遍野;所過之處,屍山血海!
在沒有什麼兵種能夠比具裝鐵騎更具有強悍的衝擊力,數百具裝鐵騎結成陣列,有輕騎兵在側護衛兩翼,簡直就是無敵的存在。
“穩住!穩住!”
“反殺過去,反殺過去!”
“將他們分割開來,快快快!”
無數阿拉伯將校揮舞著彎刀瘋狂的指揮麾下軍隊,試圖將衝入營地的唐軍擋住,然而任憑他們如何催促、鞭策,甚至提刀劈砍潰逃的兵卒,卻始終無法組織其有效的防禦來抵擋唐軍的衝鋒。
右屯衛兵卒也殺紅了眼,好似又回到當初兵出漠北、覆亡薛延陀之時的恣意猖狂,渾然不顧已經深入敵軍營地之內,只是策馬舞刀奮力劈斬,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沖沖衝!
騎兵的優勢就在於衝擊,無論戰況如何都不能停下來,否則喪失自身之優勢,很容易陷入敵軍包圍之中。
所以唐軍並不是一味戀戰,也不管自己殺傷了多少敵人,只是瘋狂策馬一往無前!
阿拉伯人軍隊猶如被野狼衝入圈中的羊群,哭爹喊娘潰逃四散,任憑將校們如何砍殺鞭撻,依舊潰不成軍。
阿拉伯人擅打順風仗,依靠優勢兵力以及兵卒的悍勇往往攻無不克,然則一旦戰局不順,卻嚴重缺乏以守為攻、穩步撤退的組織效率,往往一敗塗地、一洩如注……
中軍大帳,葉齊德頂盔貫甲、手摁佩刀,一張臉一會兒黑如鍋底、一會兒赤紅滿面,跳著腳咆哮不休:“廢物!都是廢物!不過區區萬餘之眾,百里奔襲已然強弩之末,卻毫無辦法將其堵截擊殺,簡直混賬透頂!”
他沒料到唐軍來得這麼快,也沒料到唐軍具裝鐵騎衝鋒之勢這麼猛,最最沒料到的是自己七八萬中軍在唐軍面前這般不堪一擊,被其強勢鑿穿陣列,居然連一丁點兒的反擊都組織不起。
這讓他在暴怒之中產生深深的懷疑——難道阿拉伯兵卒之戰力,與唐軍之差距居然如此之大?
縱橫歐亞打得東羅馬帝國丟盔棄甲亡命逃竄的阿拉伯勇士們,居然在西域撞得頭破血流……
“大帥!大事不好!”
親兵自帳外快步跑進來,大聲呼叫。
“放肆!本帥還沒死呢,嚎什麼喪?!”
葉齊德怒聲喝罵。
親兵疾聲道:“唐軍已然攻破外圍防禦,直直衝著中軍大帳而來,大帥趕緊迴避!”
還有心情罵人吶?
再不跑,只怕您真的要成為唐軍刀下鬼!
葉齊德也慌了,哪裡還有半分囂張跋扈的模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