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趕緊起身圍攏過來,見到淵男產倒在地上,劍牟岑似在施救,登時都大吃一驚。
“三公子怎麼了?”
“哎呀,好多血!”
“弩箭!三公子中了唐軍的弩箭!”
……
一陣人荒馬亂。
劍牟岑搖晃著淵男產的身體,大哭道:“三公子,吾等身負王上之重託,您卻遭唐軍弩箭射殺,這讓吾如何跟王上交待,如何跟高句麗的列祖列宗交待?”
見到淵男產雙目圓瞪死不瞑目,依舊狠狠的瞪著他,他心裡難免心虛,趕緊伸手將淵男產雙目闔上,對周圍人等悲泣道:“剛才突圍之時,三公子身中弩箭,卻為了不拖累吾等,死撐著不肯說……自王宮離開只是,王上命吾輔佐三公子,若高句麗覆亡,便前往百濟懇請援兵,圖謀復國。眼下三公子被唐人射殺,此仇不共戴天!吾當秉承三公子遺志,繼續前往百濟,縱然百死千死,矢志不渝!諸位可願隨吾前往?”
眾人又是悲傷又是憤慨,齊聲大呼:“吾等願意!”
劍牟岑大聲道:“好!吾等皆乃高句麗之忠良,縱然國破家亡,亦不能豬狗一般對唐人搖尾乞憐。三公子為唐軍所害,吾等身為人臣,自當為其復仇,雖百死而無悔!然如今國破家亡,王上亦已以身殉國,吾等有用之軀萬不能意氣用事,白白送死。諸位當隨吾南下,至百濟懇請援兵,揮師反攻平穰城,光復江山,延續高句麗之國祚不絕,與唐人死戰到底!”
“死戰到底!”
“死戰到底!”
……
見到軍心可用,劍牟岑自淵男產懷中摸出那方高句麗傳國璽印,滿面悲慼道:“時局緊迫,不能給予三公子厚葬,以免引起唐軍注意。便將三公子簡略葬在此處吧,待到日後吾等功成,再至此地,為三公子厚葬!”
其餘人道:“正該如此!”
唐軍就在身後追趕,劍牟岑指揮兵卒以兵刃刨開地面積雪,將凍得硬如鐵石的地表象徵性的挖了一個淺坑,然後將淵男產的屍體放入其中,再以積雪覆蓋。
收拾停當,劍牟岑不敢多留,當即拿著傳國璽印帶著一干兵卒即刻啟程,向南而去。
他認定唐軍主力此番北撤,短期內絕難再次發動東征,而百濟與高句麗邊界一帶多山嶺溝壑,地勢複雜,唐軍水師欲前往清剿則兵力不足,與其跟隨淵男產受其驅策,做牛做馬,何如自己掌握璽印,以復國、復仇為口號,聚攏高句麗國內殘餘勢力,獨霸一方?
有淵男產在,以其淵蓋蘇文之子的身份,便理所應當是各方勢力之核心,自己永遠都只能屈身為臣、受其驅策。
眼下淵男產已死,平穰城內的淵氏一族待到城破之時也必然死絕。自己固然不大可能受到所有高句麗殘餘勢力之信服擁戴,但好歹有傳國印璽在手,想必振臂一揮,亦有應者雲集。
若是僥倖,說不得一朝復國成功,自己亦能坐上那至尊之王位……
至於忠臣亦或是叛賊,劍牟岑完全不在乎。他淵蓋蘇文一世英雄、威重天下,不可曾弒殺榮留王,扶立寶藏王為傀儡,而後為了登上王位乾脆將高氏王族屠殺殆盡?
與其相比,自己已經良善得太多了!
漫天大雪之下,劍牟岑腳步飛快,心中火熱,似乎這莽莽江山已然盡入其手……
“將軍!”
行至半途,忽然有人跑到近前:“前方發現一夥人正在一處山坳之中歇息,弟兄們將其擒獲,卻發現是安舜公子。”
劍牟岑腳下一頓,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誰?”
那兵卒道:“寶藏王之庶子,安舜公子。”
“……”
劍牟岑有些發愣,高氏王族已然被淵蓋蘇文屠戮一空,這安舜是如何逃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