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二郎回來了!”
“啊?”
“怎麼可能?”
值房內眾人大吃一驚,白日裡長孫恆安已經將中渭橋拆除,大家紛紛認為此等手段的確歹毒,房俊只能繞道涇水奔赴灞橋,給予叛軍足夠的應變時間。待到房俊抵達灞橋之時,必然重重圍堵、處處阻擊,寸步難行。
卻不料只是過了半夜,房俊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渡過渭水,抵達玄武門外……
未等眾人詢問,李道宗已經大聲道:“高侃部半夜前去中渭橋上游十里之處,搭設浮橋,房二郎麾下萬餘騎兵趁夜渡河,已然將長孫恆安部擊潰,潰兵逃亡龍首原方向,被右屯衛騎兵趁勝追擊。眼下,房二郎已然抵達玄武門外!”
“好!”
李承乾抑制不住心底興奮,霍然起身,大讚一聲。
先前大家還為了長孫恆安拆除中渭橋迫使房俊陷入重圍一事憂心忡忡,結果片刻不到,房俊已然奇兵突襲強渡渭水,且將盤踞在中渭橋附近隔絕渭水南北的長孫恆安部徹底擊潰……
一回來便是雷霆手段,振奮人心!
蕭瑀與岑文字面面相覷,心底驚駭,他們知道房俊用兵如神,麾下百戰精銳戰力強橫,所以不得不拼著人品又失亦要給太子殿下一點警示,免得以後對房俊過於器重,導致朝中權力分配失衡,損害了大家的利益。
可誰能料到房俊居然這麼厲害?
數萬人的叛軍以逸待勞、枕戈待旦,結果不到半宿的功夫便給徹底擊潰,將玄武門以北、渭水以南區域內的叛軍肅清一空……
這也太猛了!
有人震驚,有人興奮,房俊抵達玄武門外的訊息好似一震颶風席捲著雪花將屋內肆虐一遍,所有人都站起身,隨著李承乾快步向著門外走去。
……
玄武門下,內重門,當房俊抵達城門之下,便見到兩側禁軍盔明甲亮、士氣鼎盛,夾道樹立在城門兩側,簇擁著當中的東宮署官。
太子李承乾位居當中,神情激動……
房俊趕緊加快腳步來到李承乾面前,先是互視一眼,繼而單膝下跪施行軍禮,沉聲道:“逆賊叛亂,社稷震盪,微臣率領天下勤王之軍回援長安,協助殿下剿滅叛軍、撥亂反正,死不旋踵!”
左右禁軍受他氣勢感染,亦振臂齊呼:“死不旋踵!死不旋踵!”
呼聲沉厚,在內重門裡翻卷激盪。
李承乾早已上前一步,兩手用力握住房俊雙肩,將其攙扶而起,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見到以往丰神俊朗的世家子弟如今兩頰深陷、面容清癯,唯有一雙眼眸散發著恬淡寧和的光芒,心頭觸動,哽咽道:“為國戍邊,轉戰萬里,幾番屍山血海、勠力殺敵,越國公乃國之柱石、孤之肱骨!……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心情激盪之下,話語幾乎難以為繼,最後只是拍著房俊的肩膀,感慨萬千。
他說是不讓房俊放棄西域回援長安,也的確是這麼想的,可人非聖賢,生死之間豈能那般坦然?但凡有一絲機會,誰又會甘願闔家覆亡呢?
更何況李承乾遠不如李二陛下那般心志堅定,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梟雄大帝,眼下房俊既然帶著雄兵回到長安,就意味著眼下的絕境陡然生變,重新燃起希望,豈能不心生喜悅……
蕭瑀、岑文字見此狀況,心中一嘆。
李靖上前一步,拱手道:“殿下明鑑,越國公雖然順利抵達玄武門,但叛軍勢大,商討破敵之計刻不容緩,還是儘快入內,大家一同斟酌對敵良策為好。”
李承乾這才醒悟,拉著房俊的手,欣慰道:“有了二郎襄助,何愁強敵不破?二郎奔襲數千裡,衣不解甲馬不停蹄,必然疲累飢餓,正好孤也有些餓了,這就命人整治酒宴,孤給二郎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