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溫言撫慰道:“殿下放心,論起政務,吾等固然比不得太子身邊那些宿儒,但吾關隴貴族起家于軍伍之中,焉能不熟悉糧秣軍械之運轉調派?屆時老臣自會安排精於此道者協助於您,確保萬無一失。”
話說到這裡,李治也沒有什麼可猶豫的了,想要動搖太子的儲君之位,那就勢必要拿出堂堂正正的成績才行,不僅證明給父皇看他更適合當太子,也得給天下人看。
遂頷首道:“既然如此,那就拜託舅父從中運作了。”
長孫無忌欣然道:“殿下放心,老臣定當竭盡全力,扶保殿下登上儲君之位,異日克承大統,大展凌雲之志,創下一番冠蓋千古之豐功偉業!到那個時候,老臣即便早已歸於塵土,亦當在九泉之下含笑瞑目。”
李治一聽,也覺得心潮澎湃,當即起身整理衣冠,而後一揖及地,鄭重道:“舅父之恩德,李治沒齒不忘!今日便在此立誓,假若他日手執日月,定與長孫一門共享富貴,生生世世,永不相負!”
*****
太極宮。
李二陛下跪坐在地席之上,面前茶几上擺放著精緻的白瓷茶具,茶盞中翠綠的茶湯正有白色的霧氣嫋嫋升起,香氣氤氳。
他心裡卻還在琢磨著剛剛李君羨稟告的事情……
兵部從房俊手中一躍而成為六部之中權柄極重的一個衙門,再不似以往爺爺不親、姥姥不愛、毫無作為的閒散衙門,太子必然將其看得很重,房俊更會將兵部視為自己的地盤,南下臨行之際,以新進越國公的身份現身兵部,鞏固自己的威望,敲打一番屬下,實乃題中應有之義。
但是根據回報,兵部上下對於房俊的尊敬崇慕,卻令李二陛下有些不爽。
倒不是害怕心懷不軌藉由兵部培植禍心,而是自己這邊想要扶持一下晉王,看看有否可能比太子更適合儲君的位置,那邊房俊就開始替太子穩固城池、嚴守陣地……
再想到不久之前李績專門入宮,說民部尚書唐儉年邁體衰,已經上書請求致仕告老,諫言敕封太子為檢校民部尚書入主民部,李二陛下便越發覺得有些心塞。
兵部那是太子的根基,侍中劉洎雖然搖擺不定,但更多也是傾向於太子,中書令岑文字哪怕躺在床上不能下地,也是太子的堅定支持者,再加上刑部尚書張亮被房俊整治得服服帖帖,吏部尚書李道宗更無需贅言,若是民部再落入太子之手……
大半個朝堂都將成為太子的班底。
晉王憑什麼去跟太子鬥?
別說晉王,就算到時候他李二頒佈詔書明令易儲,這滿堂大臣只怕都能夠群起反駁……
這樣下去可不行,得想想辦法扶持晉王一把才成。
拈起茶盞,慢條斯理的呷了幾口茶水,李二陛下才挑了挑眉,詢問一側侍候著的內侍總管王德:“你說,如今房俊南下,兵部只是由崔敦禮代理部務,正值籌備東征後勤事務的重要時機,單單一個崔敦禮恐怕難以掌控全域性,若是由晉王擔任檢校兵部尚書,代理兵部事務,是否可行?”
王德心底一跳,暗忖皇帝扶持晉王還真是不遺餘力……
“老奴不過一介閹宦,書都沒有讀過幾本,豈敢妄言朝政?陛下恕罪,老奴確實不知。”
李二陛下蹙眉,不悅道:“朕讓你說你就說,囉囉嗦嗦算個什麼?”
王德嚇一跳,連忙說道:“既然如此,那老奴懇請陛下寬恕老奴妄言之罪……以老奴看來,晉王聰慧伶俐、性情至孝,乃是一等一的人才。只是到底年紀輕了一些,經驗難免不足,若是平常倒也罷了,大不了練練手,犯點錯誤也無可厚非,但此際正值東征的關鍵時刻,兵部事物繁冗、責任重大,恐怕晉王難以勝任。”
即便是不得不說,他也自有主張,言語之中很是為了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