飴。
畢竟對於一個軍人來說,想要完成由地方州府的折衝府上調至關中京畿之地這個過程實在是難如登天,別管長孫無忌的目的何在,這份人情他都得領受。
“此番多謝叔父提攜,小侄為之效死亦絕無所辭。”
長孫無忌呵呵一笑,擺手道:“你我兩家乃是世交,蒙你稱呼一聲叔父,那便是一家人,何須這般客套?丘家滿門忠勇,世代猛將,不該踟躇在折衝府校尉這等所在,而是應當予以更高的層次,為國效力、盡忠報國。”
丘英起恭敬道:“多謝叔父教誨,小侄謹記於心,不敢或忘。只要叔父有所指示,赴湯蹈火,小侄亦是絕不遲疑。”
屁的世交!
滿天底下誰不知道丘家與高家才是世交?當初正是這位“陰人”暗中攛掇,才導致叔父丘行恭一時間被矇蔽了心智,與高士廉決裂轉投入長孫無忌的麾下,結果長孫無忌利用完丘家,翻臉無情便踹到一邊,害得丘行恭被千夫所指、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此番將自己從地方州府抽調至關中,並且委以一個通關守將的重任,也必然是想要利用自己為其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不過他卻並不在乎。
這世上兜兜轉轉到頭來所為的都是利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外如是,所有的功名利祿背後都意味著妥協與爭鬥,能被人利用並不是一件壞事,相反只有你身具能力才能被人利用,一個廢物誰願意利用你呢?
只要符合自己的利益,他並不介意為長孫無忌做事,殺人放火又有何妨?縱然關隴貴族如今日漸傾頹,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幾百年的底蘊擺在這兒呢,總歸能夠護得住自己。
長孫無忌笑呵呵的指了指面前茶几上的茶杯:“來來來,閒話慢敘,賢侄飲茶。”
“多謝叔父。”
丘英起謝過,拈起茶杯呷了一口便又放下,正襟危坐雙目炯炯,等著長孫無忌道出要求。
長孫無忌微微頷首,讚賞道:“不愧是丘家子孫,驍勇無畏、耿直無私,永遠是個剛正猛烈勇往直前的軍人!既然如此,老夫也不拐彎抹角了,此番將賢侄召回京師,乃是有一樁棘手之事,想要委託賢侄辦理。”
丘英起道:“叔父過譽了,小侄愧不敢當。到底何事,您儘可直言,上山下海,只要是小侄能夠辦的,絕不推辭!”
“好,痛快!”
長孫無忌讚了一句,才慢悠悠說道:“賢侄近些年一直在地方任職,不知可曾耳聞房俊其人?”
“自然。”
丘英起唏噓道:“房相之二公子,陛下之東床快婿,弱冠之齡便已經是兵部尚書、越國公,正是小侄的頂頭上司,且世間皆傳其詩詞雙絕、勇冠三軍,少年之時小侄亦曾與其有數面之緣,豈能不知?”
長孫無忌拈著茶杯,耷拉著眼皮慢悠悠的喝著茶水,良久才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看著丘英起,說道:“尚有一條賢侄卻未提及,丘神績之死乃是房俊一手所為,丘家與房俊之間血海深仇,豈能等閒視之?”
丘英起略微沉默,才說道:“叔父所言甚是。”
丘家內部並不和睦,因為爭奪家主之位而產生的齷蹉使得叔侄之間嫌隙不淺,但是丘英起兄弟與丘神績這個堂弟之間的關係卻一直不錯,大概大家都是恣無忌憚、心狠手辣的性子,因此分外投契。
當初丘神績暴卒,丘英起亦曾回到長安面見叔父丘行恭,卻被丘行恭告知一切皆由他自己出頭,定要血債血償,無需丘英起等小輩過多參與,其實也是在保護他們,畢竟房俊的背景太過強大,一旦房俊有所閃失,兇手必然難保周全。
然而此時長孫無忌陡然提及房俊,丘英起再是粗鄙魯莽也知道定是別有內情,故而有所閃避。
卻不想長孫無忌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