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下解救出來!”
一個偏將一派大腿,追悔莫及的模樣:“哎呀呀!宇文左丞怎地未能早到一步?齊王殿下已經被敵軍擄走了啊!”
左右袍澤皆斜眼看他,心底冷笑:娘咧,裝得還挺像,就算齊王尚未被擄走,難不成你還真敢衝著具裝鐵騎發動衝鋒?
宇文節不知他心中所想,大急道:“走了多久?速速去追,萬萬不能任由齊王落入賊軍之手。”
一個校尉向前指了指,道:“就在那邊。”
宇文節抬頭去看,這才見到黑沉沉的夜幕之中,前方一隊黑盔黑甲的重騎兵好似地府魔神一般佇立在河堤之上,陣型嚴整,巍然不動之間便有一股鐵血殺伐的氣息瀰漫而出,令人膽戰心驚。
他面色大變,知道自己晚了一步。
他雖然不曾親歷戰陣,但是舉兵起事以來幾乎所有的戰報都要經他之手送抵長孫無忌案頭,故而對於關隴軍隊每每在具裝鐵騎面前遭受重創之事瞭如指掌,知道雙方戰力根本不成對比。
此刻莫說追上去也只能被具裝鐵騎正面擊潰,根本無法解救齊王,甚至就算他下令,怕是也沒人敢雞蛋撞石頭……
宇文節仰天長嘆一聲,滿心憤懣,無處宣洩。
誰能想到僅僅一夜之間,局勢居然崩壞至此?十餘萬石糧秣被焚燒一空,導致大軍後勤告急、口糧無以為繼,眼看著敗局已定、迴天無力?
起事之初轟轟烈烈燎原之勢,似乎下一刻便能攻陷皇城、廢黜東宮,抵定關隴門閥五十年之輝煌延續,孰料造化弄人,最終居然落得如此境地……
關隴兵敗,就意味著他尚書左丞的官職不保,降職三等乃是尋常,撤職罷免也不是不可能,可惜他雄心勃勃、銳意進取,滿心希望能夠在官場上創下宏偉政績,不求封妻廕子,只求青史垂名。
如今卻茫茫一場空……
然而時局如此,已無回天之力,縱有滿腹不甘,徒喚奈何?
宇文節只能下令水陸兩路軍隊盡皆撤回雨師壇參預救火,雖然熊熊火勢直至現在仍未熄滅,但能搶救出哪怕一點糧食也好,而他自己則返回長安延壽坊,向長孫無忌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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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門外,右屯衛大營。
雖然已經卯時三刻,但陰沉沉的天空烏雲密閉,小雨淅淅瀝瀝綿密不絕,東方天際全無一絲亮色,營地內燈火通明,無數兵卒頂盔貫甲、枕戈待旦,防備關隴軍隊因糧秣被燒而惱羞成怒驟然發動突襲。
一隊隊兵卒往來巡梭,數不盡的斥候策騎疾馳出出入入,甲葉鏗鏘、刀槍閃亮,整座軍營瀰漫著興奮而蕭殺之氣氛。
直至程務挺在王方翼、劉審禮接應之下回到大營,千餘匹戰馬蹄聲隆隆抵達營門,營門處的兵卒振臂發出一陣歡呼,而後營地之內紛紛予以相應,歡呼之聲有如潮水一般盪漾開去,瞬間整座軍營都好似煮沸的開水一般沸騰起來。
誰能不知此次焚燒金光門叛軍糧秣之意義呢?
那代表著自此刻起攻守易位、局勢逆轉,叛軍即便不會放下武器投降,卻也只能蝟集起來自保,而右屯衛則可肆無忌憚的四下出擊,直至將叛軍盡皆消滅。
而這些前去焚燒叛軍糧秣的勇士,本是慷慨赴死、義無反顧,此刻卻不僅完成任務,更全須全尾的活著回來,豈能不讓全軍士氣振奮、戰意高昂?
十餘萬叛軍,不過土雞瓦犬耳!
……
中軍大帳內,房俊聽著外頭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笑著對高侃等人道:“看著吧,此番大功告成,程務挺這廝要將尾巴翹起來才好。”
眾人大笑,高侃笑道:“這次偷襲敵軍糧秣,任務艱鉅、九死一生,程將軍不畏艱險、視死如歸,可謂功勳卓著,吾等深感欽佩,若當真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