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難,沉吟良久方才長嘆一聲,喟然道:“誰叫微臣是個重感情、講義氣之人呢?罷了,縱然會得罪太子,卻也不忍見到殿下身首異處、沒個下場……不過還請殿下保證,定要按照微臣交待去做,且咬住口風,無論誰問,都不能洩露此時相談之細節。”
李佑大喜過望,忙不迭的點頭:“本王連妻姐妻妹這等心頭肉都捨得送你了,旁的自然更是無有不遵。”
房俊:“……”
這話聽著好像有些不對勁?
懶得理會李佑這等奇葩的腦子裡到底想些什麼,他正色道:“稍候,還請殿下親筆寫就一封書信,歷數關隴門閥脅迫殿下之詳情,而後抄寫數遍,派人送往朝中各處。”
李佑琢磨了一下,旋即大喜道:“此計甚妙!”
他不是笨蛋,李二陛下基因強大無比,生下的兒子一個比一個聰明,只不過平素桀驁不馴、性情暴躁,從來不願沉下心去做事,所以予人荒唐之感。
很快相通了此計之妙處,既然太子意欲將他推出去承擔此次關隴兵變之罪責,那他乾脆便將關隴逼迫他爭儲的事情廣而告之、播於天下,是真是假並不重要,只要先入為主,到時候誰都認為他這個齊王乃是被冤枉的。
東宮如何與關隴勾通他不管,只要此事傳揚出去,太子必然不肯揹負“殘害手足”的罵名加害於他。
房二這個棒槌腦瓜子的確好使!
房俊沒好氣道:“妙個屁!你以為太子不會看破其中究竟,知道是微臣一力為你主張?若因此惹怒太子故而降罪,微臣何其冤也!”
李佑涎著笑臉,討好道:“二郎此番情義,本王銘記於心,一生一世不敢或忘!回頭便書信一封送回府去,讓本王那妻姐妻妹一同登門伺候二郎。”
他心裡是真的感動。
無論如何操作,房二都等於違背了太子的意願來幫助他脫罪,這對於一個忠心耿耿的臣子來說,殊為不易。更何況父皇大抵已經駕崩,太子登基只是遲早之事,為此惹得太子不滿,給原本融洽的君臣關係種下一根刺,房二將會承受多大的損失?
而他李佑縱然能夠保得一命,被圈禁也已經是最好的下場,此番情義卻是無可報答,所謂的妻姐妻妹不過是調侃之言罷了,以房二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想要什麼樣的美女會得不到呢?
況且妻姐妻妹這些東西,還是自家的比較好用,旁人家的即便拿來也差了味道……
可見房二此番幫助自己,完全出於義氣、不求回報,“義薄雲天”之稱,房二當之無愧。
當即,房俊命人取來筆墨紙硯,讓李佑手書一封信箋,將關隴門閥如何逼迫他頒佈檄文汙衊太子、公然表態爭儲之事詳細道出,至於是否胡編亂造倒是無妨,目的乃是斷絕關隴門閥將起兵謀逆之罪責盡數推卸給李佑。
而後李佑又謄抄了十餘遍,加蓋了李佑的私印,裝入信奉,叫來王方翼,吩咐道:“派遣麾下斥候將這些書信送入長安城公卿大臣府邸,天黑之前,做完此事。”
“喏。”
王方翼領命,拿著書信快步而出,指揮麾下斥候趕緊照辦,畢竟此刻已經快要天亮,白天想要混入長安城並不容易……
房俊又命人取來早膳,擺放在書案上,道:“殿下用膳吧,稍候微臣陪您入玄武門,覲見太子。”
李佑道:“還請二郎讓人送來熱水,本王洗漱一番。”
房俊沒好氣道:“洗什麼洗?殿下越是狼狽邋遢,太子便越是心生感觸,越是感同身受,如此才能增添勝算。記住了,待會兒見到太子,殿下便放聲大哭,有多慘就哭多慘,千萬別端著身份。”
李佑從善如流,連連頷首:“本王明白,就將方才於二郎面前那些重來一遍,你看可行?”
房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