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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淹召集各部門閥私軍訓話,傳達了關隴高層對於此戰的必勝之心,先是恐嚇一番誰家的私軍若是畏敵不前、臨陣脫逃,將會連關隴門閥嚴厲的制裁,而後又許以厚利,各種沒保障的鬼話不要錢的隨口道出,將這些門閥私軍的首領撩撥得士氣大漲。
到得半夜時分,整編終於完成,長孫淹大手一揮,數萬大軍還算是整齊有序的沿著長安城的西側向北挺進。
數萬門閥私軍在前方挺進,宇文隴親自統帥“沃野鎮私軍”以及兩萬左右關隴軍隊在後壓陣。為了避免門閥私軍潰散之時衝散己方陣列,宇文隴命令麾下軍隊與門閥私軍之間留出一道寬達五十餘丈的“緩衝帶”,並且偷偷下令,待到接戰之後若門閥私軍向後潰散,前列的“沃野鎮私軍”可擊殺潰兵,以保障己方陣列的完整……
大軍抵達開遠門的時候,長安城內已經消停一天一夜的大戰陡然打響,無數關隴軍隊在宇文士及的指揮之下向著太極宮發動猛攻。
同一時間,坐鎮門閥私軍的長孫淹得到斥候回報,說是前方已經於右屯衛的斥候接觸。等到了長安城北邊城牆,斥候回報,高侃已經率領萬餘精銳陳兵永安渠之左,同時西北方中渭橋附近屯駐的吐蕃胡騎也出動,正向著開遠門方向迂迴而來。
長孫淹緊張的嚥了口唾沫,這不是先前擊潰宇文隴的戰略麼?雖然右屯衛的佈防戰略明明白白的擺在這裡,可終究比拼的還是雙方兵卒的戰力,連“沃野鎮私軍”在宇文隴的統御之下都大敗虧輸,差一點全軍覆滅,自己又能又什麼勝算?
大軍緩緩行進,長孫淹將親兵交到跟前,吩咐道:“若戰局不利,汝等不可魯莽行事,護住我,咱們一路後撤,萬不可被這些門閥私軍所裹挾其中,那可就完蛋了!”
戰場之上什麼時候傷亡最大?
並非正面對戰之時,兩軍列開陣勢正面交鋒,場面固然慘烈,事實上由於接陣的軍隊數量有限,雙方都要留有餘地予以應變,傷亡並不如直觀上那麼大。傷亡最大的時候便是其中一方潰敗之時,陣型渙散、被敵軍一股一股切割成無數段,分而為之、銜尾追殺,甚至慌不擇路、自相踐踏,往往數萬大軍跑不出去幾里地便死傷殆盡,人命當真猶如草芥一般,一片一片倒伏死去,伏屍盈野、屍橫枕籍。
一旦被潰兵裹挾其中,那可真是想跑都跑不了……
親兵們也很緊張,都指望著四郎將來繼承家主之位,大家雞犬升天,跟著吃香喝辣、作威作福,誰願意死在這兒?
都連連點頭:“四郎放心,吾等定護住四郎。”
“就算咱們都死了,也必定為四郎殺出一條血路!”
長孫淹滿意頷首,略微放心。
父親或許懷有僥倖之心,奢望著驅策這些私軍送死的同時,能否擊潰右屯衛的防線進逼玄武門,為正面戰場提供更多的助力。但長孫淹可不這麼想,連續數次大戰,哪一次在右屯衛的手上佔到過便宜?房二那廝雖然不是個東西,但調教軍隊的能力絕對天下一流,比之李靖、李積那等天下名帥亦是不遑多讓,當年的神機營、眼前的右屯衛、乃至於橫行七海的水師,哪一支不是英勇善戰、悍不畏死?
他只想趕緊完成“送人頭”的任務,而後自己抽身而退,決不肯擔上一絲半點的風險……
長孫淹又問:“宇文隴可否準備妥當?”
親兵回道:“方才宇文將軍已經派人前來,說是他那邊一切就緒,請四郎率軍向前,突襲右屯衛防線。”
“呸!娘咧,先前被右屯衛打得屁滾尿流,這回反倒攛掇老子去送死?”
長孫淹罵了一句,下令道:“傳令全軍,保持陣型,加快速度,越過光化門,向永安渠挺進!”
“喏!”
十幾名親兵背上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