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發表立場,更不曾偏向任何一方,現在肯定還是漠不關心……就算關心長安戰事又能如何?“沃野鎮私兵”加入攻城,使得城內關隴軍隊擁有了攻堅能力,沒到一天的功夫便連續攻陷重明門、承天門,殺向太極殿,整個太極宮的淪陷還遠麼?
就算到那個時候房俊知曉了金光門的虛實又能如何?
來不及的。
所以侯莫陳麟此刻只是憂愁如何治理這數萬大軍,半點都不擔憂金光門的安危。
“砰!”
帳門被推開,一個親兵帶著一身風雨便衝了進來,滿面惶然,大聲道:“將軍,大事不好!右屯衛悍然突襲開遠門外軍營,已經將其擊潰,眼下正自北向南而來,距離此地不足十里!”
“咣噹”
侯莫陳麟霍然起身之時失手打翻了桌上的硯臺,烏黑的墨汁灑滿衣衫下襬猶不自知,瞠目結舌道:“怎麼可能?”
親兵道:“斥候剛剛回報,現在又出去探知敵情,千真萬確!”
侯莫陳麟抹了一把臉,腦瓜子嗡嗡作響,心裡頭只有一個念頭——右屯衛必然已經知曉金光門外實力空虛的事實,更知道“沃野鎮私兵”已經悉數調入城內,所以才敢這般不顧玄武門之安危強勢來襲!
怎麼辦?
他徹底慌了。
“沃野鎮私兵”的戰力這些年下降很快,野戰已經難以稱得上出類拔萃,唯獨守城還能有一些戰力,有他們在,輔佐以數萬關隴軍隊,金光門外固然不敢稱固若金湯,卻也難以讓右屯衛越雷池半步,如今沒有了“沃野鎮私軍”,就靠著這些個烏合之眾,人數再多又能如何?
怎麼擋得住如狼似虎的右屯衛,怎麼擋得住野戰無敵的具裝鐵騎?
勉強定了定神,侯莫陳麟一邊抓起橫刀向門外走,一邊大聲道:“立即擂鼓、聚將,雖本將列陣迎敵!”
他也不是草包,軍師素養在關隴年青一代當中數一數二,深知金光門對於關隴軍隊的重要。一旦他麾下的軍隊被擊潰,使得右屯衛攻陷金光門深知突入長安城內,對於整個戰局將會產生徹底逆轉。
正在猛攻太極宮的關隴軍隊忽然遭受右屯衛從後突襲,無論如何也難以組織有效的陣型予以應戰,再加上右屯衛戰力之強悍遠超關隴軍隊……只要想想那後果,侯莫陳麟冷汗便冒了一遍又一遍。
“咚咚咚”一陣陣戰鼓聲急促響起,細雨飄飛,烏雲低垂,整個金光門外漕河兩岸瞬間人喊馬嘶、亂作一團。右屯衛突破開遠門防線已經即將抵達此地的訊息不脛而走,在軍隊之中引發巨大的慌亂。
自關隴門閥舉兵起事而始,無論誰家的軍隊在右屯衛面前都沒有佔到一絲半點便宜,甚至被屢次擊敗,丟盔卸甲損失無數,直接導致了戰局始終不能朝著關隴有利的方向進展,拖延至今。
對於右屯衛之強悍戰力,所有關隴軍隊對心生畏懼、談之色變,之前有“沃野鎮私兵”在此屯駐還好一些,眼下“沃野鎮私兵”已經悉數入城,剩下他們這些烏合之眾,怎麼可能擋得住右屯衛?
想起具裝鐵騎的無敵衝鋒,火槍兵的排槍射殺,震天雷的強大威力,以及火炮毀天滅地之威……右屯衛尚在十里之外,整個金光門外的關隴軍隊已經心膽俱裂、兩股戰戰,恨不能立刻一鬨而散,各自逃命。
侯莫陳麟拎著橫刀自大帳疾步走出,飛身跨上戰馬,環目四周,見到整座營地群情洶湧、沸反盈天,各部混亂一團,心底陰霾更盛幾分,只不過他身負駐守金光門之責,總不能尚未接戰便逃之夭夭吧?
面對倉促趕來、衣冠不整的各部將校,侯莫陳麟來不及喝叱,下令道:“立即集結各部,列陣迎敵!”
話音未落,四周的喧囂聲愈發熾盛吵雜。
右屯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