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也得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用意震懾敵膽之同時,也可安撫軍心?”
“……娘咧!”
李靖一口氣憋在胸口,氣得破口大罵:“屁的怕得要死!大丈夫行於人世間,不過匆匆數十寒暑,任憑帝王將相終有一死,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有甚好怕?你個孬種!”
李思文一臉委屈,卻不敢反駁……
一個校尉從外快步而入,臉上露出喜氣,來到李靖近前施禮之後道:“啟稟大帥,方才內重門送來訊息,太子殿下親自策騎抵達玄武門下,與虢國公相見,虢國公已經率領麾下‘北衙禁軍’全部投誠,且開放玄武門任太子殿下透過,越國公率軍於玄武門外接應太子殿下至右屯衛大營。虢國公更向太子殿下立誓,願意率部死守玄武門,絕不讓叛軍越雷池一步!”
“好!”
李思文驟聞喜訊,大叫一聲拍案而起,將一旁正欲開口說話的李靖嚇得一哆嗦……
氣得李靖大罵:“你特孃的什麼毛病?你爹英雄蓋世,怎地生了你這麼個一驚一乍的慫玩意兒!”
李思文毫不在意,喜動顏色道:“太子殿下出了玄武門,咱們最大的負擔沒有了,終於可以放手一戰,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什麼了不得?”
這話李靖倒是贊同。
他雖然揹負“軍神”之名,卻並非愛惜名聲之輩,可以坦然接受失敗,即便以他的性命為代價。什麼身死名裂,什麼一切成空,他根本不在乎。
勝固可喜,敗亦欣然。
這就是他這些年幽居府邸所領悟的人生境界……
但若是勝敗之間攸關太子之生死、東宮之存亡、甚至國祚之傳承,那卻是他所不能承擔。
此刻太子撤出玄武門,由右屯衛負責護衛,即便東宮六率全軍覆沒,又能如何?
當可放開手腳大戰一場!
他霍然起身來到牆壁上懸掛的輿圖之前,仔仔細細產看一番,略作斟酌,便下令道:“傳令各軍,繼續先前之戰略,步步為營、誘敵深入,未有本帥命令之前,所有軍隊不可擅自與敵死戰!”
“喏!”
校尉得令,趕緊出去向各部軍隊傳達軍令。
李思文站在李靖身後,好奇問道:“既然太子已經撤走,咱們當可放手一搏,右屯衛已經殺入城中,咱們趁勢反擊定能取得戰果,可大帥卻命各軍誘敵深入,如此又有何用?”
李靖微微一笑,手指在輿圖之上點了點:“這張輿圖示記了當下之局勢,敵我之分佈、動態一目瞭然,可若是身為一軍之統帥,目光卻不能緊緊放在這張輿圖上。”
李思文一臉懵然,很配合的捧哏:“那應該放在哪裡?”
這個配合讓李靖感覺很是舒爽,他用手繞著輿圖外圍畫了一個巨大的圈,將整張輿圖包裹在內,傲然道:“統帥的目光,要專注於戰場、最終更要脫離於戰場,上升至整個天下。”
“天下?”
李思文愈發不解,眼下只是長安城內的一場兵變,頂了天波及整個關中,天下局勢之變幻動盪,又如何能夠決定長安這場兵變的勝敗?
李靖捋著鬍子,將當初從房俊處聽來的那句話教訓李思文,神情自然毫無“剽竊”之難為情:“戰爭,從來都是政治的延續,不能掌握政治之變化,又如何取得一場因政治而生的戰爭?”
李思文瞪大眼睛,腦門兒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李靖好為人師,循循善誘,手指放在西市附近:“右屯衛已經攻到此處,以右屯衛戰力之剽悍、裝備之精良,任何一支關隴軍隊都不可能擋住其勢如破竹的攻勢。”
手指又移到太極宮:“這個時候,所有突入太極宮的關隴軍隊得知右屯衛殺入城內,勢必軍心恐慌,眼下看似攻勢如潮,但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