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忙道:“大帥放心,在下定依令行事,不敢造次。”
李積“嗯”了一聲,淡淡道:“好自為之吧,切莫自誤。”
……
程名振正在前方指揮軍隊集結前壓,給予右侯衛壓力,回頭便見到張亮遠遠的策騎而來,抵達近前兩人並騎而立,周圍金戈鐵馬、刀槍如林,一隊隊兵卒緩緩向著右侯衛營地壓去,氣勢蕭殺,劍拔弩張。
程名振觀看著右侯衛營地的反應,一邊低聲問道:“大帥如何說法?”
張亮張望一下四周,苦笑著小聲道:“措辭極為嚴厲,意圖半點不露,吾原本向著以率軍撤離為要挾,孰料卻反被大帥以軍法警告一番……吾覺得有些不對勁。”
程名振蹙眉道:“何處不對勁?”
張亮猶豫一下,緩緩道:“吾亦說不出來,但此事絕非英國公行事風格,話說回來,若其當真下令命吾等衝擊太子儀仗,該當如何?”
現在東征軍中看上去皆蟄伏於李積淫威之下,人人敢怒不敢言,但實際上幾乎各支部隊都有著不同的心思,亂糟糟局勢紊亂。張亮必須在這等紛亂局勢之下尋找一個堅定的盟友,最好是東宮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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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名振沒想那麼多,聞言毫不遲疑,斬釘截鐵道:“絕無可能從命!太子乃國之儲君、帝國正朔,吾等於遼東未能護衛陛下週全已是死罪,焉能再行下悖逆之舉?縱然一死,亦不會對太子刀兵相向,否則妄為人臣也!”
張亮掏了掏耳朵,無奈道:“天底下你最忠誠行了吧?何必這麼大聲……”
環視周遭,見左近無人,稍稍放心,這才說道:“放心,吾定與你共同進退,絕無食言!不過將來若太子追究東征大軍種種罪責,您可得替吾美言幾句,言明吾乃身在曹營身在漢,並未與李積同流合汙,所作所為皆不得已而為之。”
他很瞭解李積的心性風格,再加上對軍中上下備戰狀態的觀察、估測,不認為李積回悍然開戰。但即使不明白李積究竟搞什麼鬼,也能得出最終李積一定回臣服於東宮的推論……
但絕不意味著李積臣服之後便會天下太平。
幾十萬大軍傾舉國之力東征,結果卻在平穰城下損兵折將、鎩羽而歸,最終被區區一支水師攫取勝利之果實,責任誰來負?
李二陛下御駕親征,卻崩于軍中,此乃天崩地裂之劇變,誰來負責?
毫無疑問,最大的責任人皆乃李積,單隻李二陛下崩于軍中這一件事,便足矣令其自盡謝罪。
但現在李積手握數十萬大軍,動輒可以貢獻長安動搖國本,誰敢讓李積去負責?然而即便無法讓李積負責,這個責任卻不會憑空消失,總要有人將責任擔負起來,給天下一個交待。
東征大軍中所有隨行的國公級別將領,都有可能成為李積推出去承擔責任的替死鬼……
程家與房俊交情匪淺,程務挺更是房俊麾下得力心腹,這就使得即便李積選擇程名振當這個替死鬼,東宮也會予以駁回。夠資格擔任替死鬼的就那麼幾個,少了一個程名振,張亮自身之機率自然大大增加……
所以他必須預謀退路,透過程名振向太子表示忠心,才能確保將來高枕無憂。
程名振是個直性子,但不是蠢蛋,只是稍稍轉轉腦子便明白了張亮的用意,無奈道:“眼下當思量如何消弭有可能的戰禍,吾等個人之榮辱何需在意?太子仁厚,英國公也非是卑劣之輩,你這番擔心完全不必要。”
張亮不置可否,反正自己的意思表達出去了,程名振總會傳給太子那邊,就算是多了一個保險。
如今他聽命於李積,私下與關隴有所勾結,若是再向太子表達忠誠得到太子之接納,則無論最終局勢如何,他自己都能穩如泰山,不給捲入權力鬥爭之中,且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