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東宮六率身上?”
程咬金面色難看,擺擺手,道:“那又如何?如今各位其主,史書之上父子對陣沙場之事屢見不鮮,用不著二郎你來替吾父子擔憂。”
話說這麼說,但心中豈能毫無波瀾?
若陛下縱容春明門有人鬧事,房俊所言極有可能發生,罪責歸咎於太子,但首當其衝卻是鎮守春明門的程處弼。
但此刻上前疏導交通等若違背陛下意願,算是徹底站在東宮一邊,難道自己為了一個兒子的前途便將整個家族的生死存亡搭上去?
房俊瞥了他一眼,重新扭頭看著春明門下的人群,淡然道:“且不說處弼乃是你程家的千里駒,三代之中也未必出現一個這樣天生的軍人,單隻說目前叔父您的處境,難道不應該趕快有所決斷,選擇一邊站隊麼?”
程咬金欲言又止。
程處弼在褪去其木訥、少言的缺點之後,如今越發在軍中綻放出絢爛的光彩,正如房俊所言,那小子是一個天生的軍人,註定在軍中會闖出一番名堂,自己曾經奢望的“一門雙國公”未必不會出現,所以現在要任由這個兒子的前途被一場陰謀席捲在內,徹底隕落麼?
至於站隊……自己到底應該站在哪一邊?
心中權衡取捨,良久方才頹然嘆氣:“總不能讓城下無辜者遭受損傷,走吧,老夫陪你走一遭!”
房俊一撇嘴,老東西又當又立,真不要臉……
也不多說,一勒馬韁:“事不宜遲,趕快行動吧,陛下抵達之前定要將城門處疏導通暢,然後恭迎陛下回京!”
程咬金再嘆口氣,只能跟上。
他對陛下自遼東便開始“裝死”的策略心有餘悸,一個父親為了易儲可以坐視嫡長子死於叛軍之手,可以任憑叛軍肆虐帝國京畿,將貞觀以來的辛勞成果毀於一旦,甚至不顧有可能因此而揹負的“以父殘子”之罵名,這是何等瘋狂?
如此瘋狂的李二陛下,令他陌生、恐懼,下意識的想要遠離。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李二陛下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但從心底感受到徹骨寒意,對兒子都這麼狠,對待他這個關鍵時刻站在門閥一邊率軍向代表著皇權的監國太子予以逼迫,甚至刀兵相向的臣子,又會是何等厭惡與痛恨?
有數十萬東征大軍在手,就算他想要死心塌地的重歸李二陛下麾下,人家也不見得接受……
權衡取捨一番,他寧願依附太子對抗陛下,即便很可能徹底失敗,也不願成為最終被李二陛下出賣放棄的那一個。
再者說來,就算太子徹底失敗,以自己的功勳地位,大不了就是一個解甲歸田、致仕告老,沒什麼大不了……
兩人一先一後,各自千餘騎兵策騎跟隨,鐵蹄錚錚、風捲殘雲一般衝向春明門,嚇得城門前聚集的達官顯貴、皇親國戚們一陣慌亂,正在勉力維持只需的守城兵卒也紛紛側目,李二陛下派過來一直冷眼旁觀的禁衛亦嚴陣以待。
兩千騎兵呼嘯而至,轟鳴的蹄聲壓制了吵雜的人聲,城門前居然出現短暫的凝滯,擁擠推搡全都停下……
房俊一馬當先,抵達人群之外策騎而立,大聲道:“吾與盧國公奉命前來維持秩序,以恭迎陛下回京!所有人聽令,男子在左、女眷在右,候於官道兩側,不得阻礙官道,違令者嚴懲不怠!”
話音剛落,身後騎兵奔至近前紛紛跳下馬背,衝入人群當中,強行將擁堵在官道上的人群、車駕向兩側驅趕,頓時驚叫四起、人喊馬嘶。
能夠從京兆府衙役、巡捕封鎖的裡坊衝出去然後匯聚於此的,哪一個不是高官顯爵、當朝名流?面對兵卒這般肆無忌憚的衝擊,自是又驚又怒,紛紛厲聲喝叱。
眼見這些人倚仗身份不但不配合反而頤指氣使、胡攪蠻纏,房俊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