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之前被抓捕的關隴子弟也都會盡數釋放。”
然後看向房俊,無奈道:“甚至連荊王之死,也託辭是右屯衛不辨敵我、誤傷所致,且將這樁罪名推到二郎你的頭上。本王也在陛下面前據理力爭,但陛下心意已決,本王亦無他法。就連本王提議將此事交由軍機處定奪都被陛下駁回,幾日之後便是初一朝會,想來那個時候陛下會對你動手。”
雖然這個渾不吝的小舅子動輒踹他府門、懟得他難堪,但平心而論,他還是愛屋及烏、頗為喜愛的。現在看著這個原本功勳赫赫、前程無量的小舅子即將仕途折戟、投閒置散,心頭亦替他惋惜。
此番兵權被虢奪,意味著房俊將會徹底告別帝國權力中樞,再想復起,不知何年何月……
李承乾也滿心愧疚,嘆息道:“是孤牽累了二郎。”
反倒是房俊自己胸襟廣闊、不以為然,笑著給兩人斟茶,道:“有沒有兵權,對我而言其實並無所謂,從始至終,我的志向也並非做一個可以左右朝政的權臣。之所以帶兵打仗,只不過是因緣際會而已,況且論及統兵之術,是在非我所長……能夠一心一意的重建書院,在書院內培養精通各種專業的人才,以之影響整個帝國,消弭以往各級官員外行指導內行的風氣,使得天下人盡其才、物盡其用,這才是我的理想所在。”
毫無芥蒂、欣然處之自然是不可能的,房俊也是個俗人,也沉醉於那種麾下數萬虎賁、劍鋒所指所向披靡的快意,但這的確不是他的志向。
就算成為一代軍神,率領大唐雄師打遍半個地球又能如何?
大唐還是大唐,隱患依舊存在,“安史之亂”還是會換一個名字以相同的方式發生,帝國依舊會在盛極之時轟然倒塌,分分合合、興起衰落,這是王朝的軌跡,無人可以避免。
何必在這等社會潮流面前做什麼無畏的抗爭?
既然執掌政權消弭門閥的希望落空,那麼就沉下心好生培養專業人才,等到將來書院學子充斥至帝國的各級衙門,將那些捧著一本聖賢書治理天下的庸才擠到一邊,他的理想照樣可以實現。
說白了,他有著超越時代的眼光和胸懷,大隋也好、大唐也罷,即便是煌煌大漢,終究也不過是歷史當中的一朵浪花,風起潮湧,後浪疊前浪,只要不會發生嚴重的內部鬥爭,不使得元氣大損,給於外族可乘之機寇邊而入慘殺華夏苗裔,誰做皇帝又有什麼所謂?
況且他也不過是肉體凡胎,頂了天活個一百歲,又能護得住大唐幾年?
能夠將自己超越時代的見識、知識傳承下去,這才是最重要的,不負他遠隔千年時光來這一遭……
見到房俊當真不為兵權被虢奪而意志消沉,李承乾、李元嘉兩人盡皆佩服,男兒漢醒掌天下權,有幾個人面對這般挫折面不改色、泰然處之?單只是這份心胸氣度,便遠超朝中袞袞諸公。
房俊並未哀嘆抱怨,使得李承乾心中愧疚之感大為減輕,也充滿感激,笑道:“二郎要不要陪孤一同去大雲寺弔唁,也去看看那些你的手下敗將?”
房俊笑著搖搖頭:“一群土雞瓦狗耳,還躺在二十年前的功勞簿上做夢,勝之不武。況且如今朝中局勢動盪不安,微臣若與殿下一同前往祭奠,難免給江南、山東那些人造成誤會,反而不妙。”
眼下最為尷尬的便是準備大舉進入朝堂中樞的山東、江南兩地門閥,關隴兵敗,勢必遭受清洗,無數實權職務會空出來,等著兩地門閥佔據,徹底取代貞觀一來關隴把持朝政的格局。
但李二陛下易儲之心堅如鐵石,這使得兩地門閥進退維谷、取捨兩難,若依舊支援太子,難免被李二陛下打壓,若轉而投向陛下,又會被諷刺為毫無立場、投機取巧。
而東宮之前還希望依靠關隴殘餘來對抗兩地門閥把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