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心梗的機率極大。
而以這個年代的醫療水平,一旦發生心梗,根本救無可救……
之前倒是忽略了這方面的可能,只想著無論如何皇權都會平穩過渡,頂了天也不過是給東宮緊緊抓住一支軍隊,待到將來李二陛下駕崩之後能夠有本錢與新君談條件。
然而若是李二陛下驟然離世,東宮便會成為各方勢力奮力圍剿之目標,單純以東宮六率如何能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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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明,漫天烏雲忽而遮住星月,淅淅瀝瀝的小雨再度飄灑。
自去歲開始,天時便與平常不同,冬日愈寒、雪災頻仍,夏日更是雨水增多、水患處處,坊市之間不少流言傳出,什麼“國有奸佞、上蒼示警”“帝王不賢、乾坤倒置”諸如此類,不絕於耳。
再加上一場東征幾乎抽空整個關中,接踵而來又有易儲之事甚囂塵上,關中百姓人心惶惶……
程咬金自太極宮出來,剛剛返回西市附近的軍營駐地,便有無數戰報傳來,說是長安城內各處裡坊不斷有形跡可疑之人出出入入,尤其是各處王府更是人員聚集,行蹤不明。
程咬金坐鎮中軍,斷然下令:“舉凡無正經憑證而外出遊弋者,即刻捉拿,打入大牢,膽敢反抗者,可就地格殺!”
陛下暈厥,不知何時醒轉,且即便醒轉,又有誰知道龍體是否無恙?這個時候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稍有不慎便會引發極大之動盪。身負宿衛京畿之責,他不敢有絲毫大意,寧可殺錯,也絕無放過。
況且這個時候召集人手的人家,又豈能無辜?
一道命令頒下,麾下左武衛兵卒隨即殺氣騰騰奔赴各處,將整個長安城控制起來。全副武裝、形容剽悍的兵卒將各處裡坊戒嚴,嚴禁閒雜人等出入,鐵蹄錚錚、刀槍明亮,惹得長安城內人心惶惶、一片雜亂。
程咬金全副甲冑、大馬金刀的坐在營房之中,嘖嘖嘴有些犯了酒癮,但想著今夜局勢緊張不敢大意,便只能忍著,命人沏了一壺茶來,一邊就著茶點喝茶,一邊聽取麾下請示、稟報。
長子程處默自外頭進來,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將兜鍪摘下放在一旁,做到父親身前自己斟了一杯熱茶,喝了一口,籲出一口涼氣。
然後抬頭問道:“敢問父親,吾家已然徹底站在晉王一邊?”
儲位之爭,早已各方皆知,眼下最大機會的便是魏王、晉王這兩位除去太子之外的嫡子,而此番左武衛乃是經由晉王一派的力薦方才代替東宮六率入駐長安,顯然立場已定。
起碼看上去如此……
程咬金拈著茶杯,蹙眉訓斥:“你個混賬東西是傻了還是怎地?陛下易儲詔書未發,眼下之儲君依舊在位,老子瘋了去擁戴別個,想謀反不成?”
程處默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滿是懵然:“可如今山東、江南兩地門閥皆支援晉王爭儲,父親乃山東門閥除去英國公之外軍權最盛,也算是在朝中的領袖之一,焉能置身事外?”
所謂“屁股決定立場”,程家乃是山東一脈,即便貞觀以來這麼些年走得並不親近,但其中之利益糾葛是無法斷然割捨的。在旁人看來,既然山東門閥支援晉王爭儲,那麼程家以及麾下掌控的左武衛自然也理所當然的站在晉王一方……
然而程咬金不僅在外從不承認參預爭儲,即便是在家中也不曾對族中子弟表露立場,難免令家中上下莫名其妙,不知如何是好。
此刻聽聞程咬金之言,程處默愈發糊塗了……
程咬金黑著臉,叱道:“放屁!狗日的兩地門閥!你得記住,咱們程家首先是臣,是陛下的臣子,任何時候都要以陛下之令諭為先,便是披肝瀝膽、馬革裹屍,亦在所不遲!儲位乃帝國根本,自有陛下乾綱獨斷,陛下立誰為儲是陛下之事,吾等人臣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