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的曠世功業之後,溘然長逝。
窗外風急雨驟,似乎上蒼也感應到這位絕世英主那一份濃重的不甘,繼而化作風雨雷電,震驚華夏神州。
哭聲自武德殿傳出,外頭雖然未知詳情,但豈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宗室子弟、文物大臣紛紛跪地,口呼陛下,哭聲驚天動地。
唯有一隊隊禁衛依舊如標槍一般在滂沱大雨之中卓然挺立、不動如山,任憑眼角傾瀉的淚水與雨水混成一塊,死死的咬著牙、抿著唇,緊握著腰間橫刀,為君王披堅執銳站好最後一班崗,直往黃泉之路群鬼辟易!
寢殿內幾位皇子放聲哭號、悲怮欲絕,而兩位妃子更是早已哭得暈了過去,李孝恭最先抹乾眼淚從地上爬起,讓內侍將殿外一干文物大臣以及親王、郡王、其餘宗室子弟請入。
待到眾人入內,具是伏地大哭,呼天搶地,恨不能追隨君王於九泉之下……
房俊跪在人群中,一時間亦為氣氛所傷感,念及以往李二陛下之寵信縱容,感嘆一位絕世帝王隕落,自是悲從中來,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好半晌,李孝恭與李元嘉二人親自上前將幾位哭得幾欲暈厥的親王殿下攙扶起來,將太子、魏王、晉王請入偏殿,又將徐王、彭王、鄭王、霍王等請入,最後是李積、蕭瑀、岑文字、房俊、李道宗、劉洎、馬周等文武大臣……
偏殿之內,方才哭得暈厥的幾位親王已經緩了過來,但一些年幼的親王、公主以及諸多妃嬪都已趕到寢殿,哭聲依舊驚天動地、愁雲慘霧,所以這邊的氣氛依舊悽悽慘慘慼戚,但諸人都知道陛下大行,此刻尚不至悲怮的時候,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
皇位繼續、薪火傳承,攸關江山社稷,這是要排在君王駕崩之前的大事。
活著的人,總是要比死去的人重要……
李孝恭看向韓王李元嘉,兩人目光對視,後者輕咳一聲,道:“陛下大行,普天同悲,萬民縞素,殯葬之禮儀由宗正寺負責,中樞各衙門予以配合……但在此之前,儲位承繼、國祚延續,應當予以確認,待到陛下殯禮之後擇日登基,以安天下,諸位可就此商議。”
他是宗正卿,俗稱大宗正,負責皇族一切事務,理論上皇位傳承亦在職責之內,當然儲位之人選與他無關,他只是負責新皇登基一切事宜……
話音剛落,房俊便當仁不讓,直接開口:“太子乃國之儲君,如今陛下大行,殯禮一干事務自然由太子主持,待到將陛下送入昭陵安葬,自當順位登基、昭告天下,這有什麼可商議的?”
李承乾看著房俊,鬆了口氣,這位肱骨之臣總是在最為關鍵的時刻挺身而出,為他直面壓力。
晉王李治垂下紅腫的眼睛,不說話。
蕭瑀蹙眉,反駁道:“陛下大行,所有事宜當以遺詔為準,豈可不經聖訓便擅自為之?”
房俊奇道:“哪裡有遺詔?”
蕭瑀半步不讓:“此間皆乃帝國重臣,咱們不需說那些狡辯之言,陛下幾番欲行廢儲之事,天下皆知,越國公何必裝糊塗呢?陛下英明神武,既然早有易儲之心,必然會預防不測之事,故而定有遺詔留下。”
房俊冷笑道:“還可以這般自說自話麼?世間無恥之人,莫過於宋國公,說了半天,請將遺詔出示,吾等自然遵旨行事。”
蕭瑀幽幽道:“陛下行事,豈是吾等可以揣測,所以遺詔放在何處暫且未知……但皇宮就這麼大,找找就是了。”
其餘人盡皆無語,這就是耍賴了,若太極宮找不到,是不是要將整個長安翻過來找,直到找到為止?
一貫不摻和儲位之爭的馬周看不過去了,開口道:“河間郡王在,宗正卿也在,宰輔也在……若有遺詔,無出這幾位之手,拿出來便是,無論遺詔當中如何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