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艱難,故而命晚輩前來聆聽教誨。”
“呵,”
李大亮冷笑一聲,不再理會令狐修己,對一旁侍立的長子李奉戒擺擺手,道:“送令狐大郎出府。”
令狐修己頓時急了,急忙說道:“將軍何必如此固執?家父……”
李大亮不耐煩的擺擺手,斥道:“你瞞著家中長輩行此大事,可曾考慮過若有差池連累闔家老小、族中上下,要如何交待?這件事吾權當沒聽過,你回去問問令尊,若令尊同意你摻和此事,你再過來。”
令狐修己:“……”
他爹令狐德棻這兩年醉心於著書立說,已經基本不理會朝中之事,此番關隴門閥投奔晉王門下,動員起來串聯關中各地駐軍、門閥、大佬,令狐德棻不僅不予理會,且嚴令家中子弟不得參與。
他不甘心於一事無成,更不甘心隨同令狐家的沉寂而遠離朝堂中樞,故而在宇文士及面前請纓,主動前來說服李大亮,熟料卻被李大亮一眼看破……
這件事是令狐德棻令他前來,與他自作主張前來,意義完全不同。
侍立一旁的李奉戒微微躬身,低聲道:“大郎,請。”
令狐德棻無奈,只得起身施禮,灰心喪氣的走出門外。
兩人站在門廳內等候令狐修己隨行的家僕將馬車駛過來,看著面前被風吹得紛亂的雨絲,令狐修己拉著李奉戒的胳膊,情真意切道:“令尊與家父年紀大了,當年的雄心壯志都已隨風而去,渾然不知如今朝廷正面臨大變革。然吾等正值青春,蓬勃奮發,正是吾輩奮起拼搏的好時機,一旦成事,則可複製父輩之榮耀功勳,甚至更勝一籌,賢弟還應多多勸諫令尊,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李奉戒站在門廳裡,風吹雨絲斜斜而入打溼了衣襬,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大郎此言何意?”
令狐德棻眼角跳了一下,他本是試探著說了一句,孰料這李奉戒居然當真有心思……
忙拉著李奉戒的手臂,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道:“令尊此乃右屯衛大將軍,整個右屯衛皆是令尊一手建立,上下遍佈心腹,即便此後被房俊重新整編,可總不能上上下下里裡外外都換了一個乾淨吧?必然還有令尊的心腹存在!而大郎你便是令尊的繼承人,不僅繼承家業,也會繼承政治遺產,只要你去右屯衛暗中串聯一番,鼓動令尊那些心腹舉兵起事、攻陷玄武門,則大郎你便是晉王登基御極之首功!”
一番話,將李奉戒說得心臟砰砰跳。
他如今正值壯年,滿腔抱負,意欲鴻圖大展開創一番功業,結果卻不得不隨著父親的致仕而淡出中樞之外,如何能夠甘心?
李家背後站著的是整個隴西李氏,是名義上的皇族,只需拿下這從龍之功,自然有整個家族作為後盾,何愁不能青雲之上、彪炳青史、大權在握?
但他也知道這件事不好辦,遲疑道:“但如今執掌右屯衛的乃是江夏郡王,副將更是房俊狗腿子程務挺,想要竊取右屯衛指揮權,何其難也?”
令狐德棻自是不會放棄,繼續蠱惑道:“李道宗的職責乃是鎮守玄武門,豈能擅離職守去往右屯衛?程務挺之輩有勇無謀,賢弟只需潛入右屯衛串聯軍中將領,驟然發難之下定可輕鬆剪除程務挺,而後奪得指揮權猛攻玄武門,李道宗猝不及防之下,咱們可是有很大成功可能的!”
若是事事皆能盡如人意,那麼按照他這番運作,的確成事之可能大增。
李奉戒聽得心旌搖曳,熱血賁張,彷彿從龍之功頃刻得手,一舉跨越數十年的宦海浮沉直達大唐官階之最高層,如同房俊那般閃耀當世、名垂千古。
別怪他拿房俊來做比較,畢竟從幾年前開始,房俊便已經被關中各家的家主拿來作為教育自家子弟的範例,是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