諧?”
“想來就是如此,不過也有可能陰差陽錯,畢竟賀蘭楚石是我安排進的金吾衛,他們估計想不到在金吾衛內居然有人敢動賀蘭楚石,事發突然,有些措手不及。”
在軍中倒賣軍械,基本不可能不被主將發現,尤其是金吾衛這樣的精銳部隊,瞞天過海的難度堪比登天。所以他們並不是想要人不知、鬼不覺的將軍械弄走,而是認準了賀蘭楚石無人能惹。
待到軍械收攏足夠之後將賀蘭楚石向外一丟,很容易將房俊牽扯在內,洗都洗不清,陛下如何看房俊?
只不過岑長倩的反應太快、感覺太敏銳,直覺此事非同小可,故而乾脆利落的將賀蘭楚石送去“百騎司”,將房俊穩穩摘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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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玄齡眉頭舒展,坐下喝茶,無奈道:“我已經不問這些事情許久了,現在日常就是讀讀書、寫寫字,尋找一些文獻古籍對《字典》進行修編,你有事不妨去與媚娘商量一下,如論怎麼做,我懶得過問。”
房俊無語。
自從武媚孃的智商逐漸展露,尤其是在一些事情上的處置手段大獲成功之後,愈發受到房玄齡的青睞、信任,大多時候房家的事都會詢問一下武媚孃的意見,如今幾乎成為定例。
為朝政操心十餘年,房玄齡大抵是覺得殫精竭慮、疲憊厭煩,如今修心養性想要多活幾年,所以很多時候都將事情往武媚娘那邊推……
房俊道:“她一個婦道人家,在此等大事上的見識終究有限,如何比得上父親深謀遠慮?”
房玄齡不為所動,瞥了兒子一眼:“你是怕賀蘭楚石如何進入金吾衛之事無法解釋吧?”
“咳……”房俊差點被茶水嗆到,忙說道:“我已經向陛下請旨,這兩日便趕赴河東整頓鹽務。”
房玄齡口中說是自己不管讓他去尋武媚娘商量,但還是思索片刻,頷首道:“以退為進,倒也不錯。說到底,陛下非是那種心狠手辣的雄主,為人處世都有些軟弱,非到最後關頭,很難下定決心,你離開長安,那些人的忌憚小了很多,一定會加快步伐提早行事。最怕的是他們潛藏暗處伺機傷人,只要早早的跳出來,打死了事。”
雖然對李承乾的優柔寡斷有些不滿,但他也知道宗室的地位很是特殊,很難用快刀斬亂麻的手段去解決,否則便是自亂跟腳、自覺根基,畢竟宗室才是皇權最基本的保障。
那些人覺得危險大大減小,自然會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只要捉住證據,無論採取何等手段,大部分宗室都必然站在皇帝那一邊,由此將混亂減至最低。
不過房玄齡深知自家兒子的心性手段,叮囑道:“河東鹽務錯亂複雜,固然貪腐不斷、產量銳減,但正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其中之利益糾葛幾乎難以分辨,你只需順勢利導、增加產量即可,無需大動干戈。”
鹽鐵之利自古以來便是天下最大的利益,自長孫家倒臺之後,天下最大的鐵廠歸屬於房家,所獲取的利益讓天下人眼紅,不知多少人意欲進入這個領域分一杯羹。
同理,河東世家把持鹽池數百年,可謂根深蒂固,為了維持在鹽池的巨大利益,他們透過聯姻、參股等等方式與天下各處勾結合為一體,貿然撬動原本的利益框架,必然影響甚遠、牽扯太大,到時候非但不能整頓鹽務,反而陷身其中、寸步難行。
不過房玄齡雖然溫潤君子講究一個水到渠成,卻也有其凌厲之處:“如若不得不動手,就必須行雷霆之手段,不動則已,一動就要將各方徹底制服,將所有威脅盡數斬斷,絕不能給他們留下反噬之機會。”
河東鹽池自夏商之時便養育華夏先民,時至今日,早已成為天下最大的利益集團之一,一旦打蛇不死、除惡不盡,所遭受的反噬必然是驚濤駭浪、無窮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