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首書寫。
賀蘭楚石趕緊上前,單膝跪地施行軍禮:“末將賀蘭楚石,參見高將軍。”
未能聽到回應。
在地上跪了一會兒,賀蘭楚石心裡發毛,卻一動不敢動。
兵部已經有風聲放出來,高侃即將卸任在右屯衛的職務,轉而擔任右威衛大將軍駐紮金陵、節制江南,妥妥的鎮守一方。這可是房俊的絕對心腹,從一介兵卒幾年時間屢立戰功平步青雲,他即便是走通了房俊的門路,可哪裡敢對高侃有半分不敬?
就在他腰痠腿軟幾乎難以堅持之時,才聽到書案之後的高侃沉聲道了一句:“是不是覺得走通了大帥的門路,這軍中就可以肆意妄為了?”
“末將不敢!”
“但願你不敢,否則就算是得罪了大帥,也要教你知曉兵法之嚴厲。”
“末將一片赤誠,願意為大帥效死!”
又沒聲了。
賀蘭楚石額頭見汗,心裡忐忑不安,琢磨著難不成自己何時曾得罪過高侃?
(
否則也不至於給自己這麼一個下馬威啊……
好半晌,高侃才說道:“起來吧。”
“喏。”
賀蘭楚石腰腿痠軟,小心翼翼從地上站起,以免動作過大導致站立不穩而被高侃尋個錯處,打上幾個軍棍。
高侃目光凌厲,問道:“之前可曾從軍?”
賀蘭楚石猶豫一下,不敢隱瞞:“曾在右衛任職,官至偏將。”
“侯君集的麾下?”
“……是。”
“倒也不必擔憂,侯君集謀反一案已然完結,附逆者皆遭嚴懲,你既然並未牽連,可見並未依從其叛逆。咱們軍中素來不講出身,不會因此而歧視於你。”
高侃這番話說出來,賀蘭楚石差一點感動得熱淚盈眶。
作為侯君集的女婿,他在侯君集謀逆之時曾暗中向李二陛下通風報訊,然而李二陛下覺得他此舉雖然對皇帝盡忠,卻對自己的大帥、岳丈不義,是個小人,所以在覆滅侯君集之後並未論功行賞。
而外人雖然不知他曾背刺侯君集,但作為侯君集的女婿、部下,必然牽扯謀反之事,只不過是李二陛下氣度恢弘未予株連這才放過一馬,但卻無人敢用。
否則以賀蘭家之人脈,何至於央求武順娘去走一走房俊的門路?
此刻見到高侃雖然嚴厲,卻並不因為過往而歧視,頓時心生感激之情……
高侃擺擺手,自制賀蘭楚石說出一些感激涕零的話語,道:“雖然並不歧視於你,但你畢竟多年未曾擔任軍職,眼下金吾衛籌建正是緊要關頭,本將不敢因人情而將你安插要職,以免貽誤軍機。這樣,後勤還缺一個倉曹參軍,負責採買軍中耗費之糧油米麵、衣織布匹,不知可否屈就?”
賀蘭楚石愣了愣,旋即喜出望外,忙道:“多謝將軍提攜,末將定勤勉任事、恪盡職守!”
軍隊之中,後勤素來是最肥的差事,而採購糧油米麵、衣織布匹更是肥中之肥,十六衛每一衛都有數萬人,每日裡的消耗都是一個天文數字,而如此巨大的採買落入手中,只需手掌攥一攥,那就是金山錢海……
看來外間傳聞武順娘那個賤人與房俊之間的緋聞絕非空穴來風,否則房俊何以讓高侃給自己安排這樣一個肥差?
怪不得自己數次撩撥,武順娘那賤人都不懂顏色,原來是鑽了房俊的被窩……
高侃冷著臉,警告道:“倉草參軍每日裡經手的錢帛無以計數,最容易出錯,你雖然是大帥安排進來的人,但若是犯了軍紀,一樣沒有情面可講,甚至從重處置、嚴懲不貸,你可知曉?”
“將軍放心,定不辜負大帥之信任!”
那麼多錢帛經手,我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