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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作猶豫,頷首道:“家書之中我會提及將軍鎮守倭國、保護僑民之功績,想來以將軍之資歷、功勳,朝廷定能賦予牧守一方之職權。”
劉仁願有些不好意思,遲疑著道:“大帥若是知曉大郎為在下說情,怕是會不高興。”
房遺直心中厭棄,你分明就是想要借我之口向二郎說個人情,賦予你鎮守倭國之實權、名義,怎地敢做不敢認?
如此官僚習氣,腐朽不堪。
不過他是個耿直性子,點頭道:“放心,不提你便是。”
劉仁願放下心,唏噓道:“非是在下官迷,當初一同進入水師的劉仁貴、薛仁貴如今都鎮守一方,前者更是直入中樞擔任兵部左侍郎,只有我雖然帶著水師橫行於大洋之上,卻始終未能更進一步。此番若能心願得償,定牢記大郎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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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遺直倒也能理解,當官也罷,從軍也好,誰還不是一個心思往上爬呢?
官越大,權力越大,能做的事情越多,普天之下,又有幾人心甘情願做事卻從不奢求回報呢?
此乃人之常情,倒也不必苛責。
兩人邊走邊行,行至街角一處轉彎,劉仁願正欲開口說話,忽然耳中傳來一聲沉悶的弓弦震響,雖然聲音不大,但對於戎馬生涯的劉仁願來說卻不啻於耳旁響起一道炸雷,一瞬間渾身汗毛都豎起來,猛地一下推在房遺直的胳膊上,想要將對方推離原地。
無論弓或弩,躲在暗中於近處偷襲,簡直就是死神湊到近前舔一口,能夠躲避的機率十不足一。
房遺直被推得腳下踉蹌,向一側倒去,劉仁願眼尾便見到一道黑影快逾閃電一般轉瞬即至,猛地釘在房遺直身上。
房遺直一聲慘叫。
劉仁願目眥欲裂!
如若房遺直在他看護之下被人偷襲射殺,不敢想象房俊會對他傾斜何等樣的怒火!
但現在他第一時間並非檢視房遺直傷勢,而是用手一指左側拐角那一處商鋪的二樓,厲喝道:“賊人在那裡,抓活的!”
身前身後十餘名親兵早已擎出橫刀,飛奔向那處商鋪,剩餘十幾人握刀在手環繞四周,警惕有人驟然殺出突襲。
劉仁願這才心驚膽戰的俯下身,雙手顫抖著將伏地的房遺直翻轉過來,唯恐房遺直已經中箭身亡……
“啊!胳膊好疼!劉將軍救我!”
房遺直捂著一隻胳膊,痛苦哀嚎。
劉仁願看了一眼插在胳膊上的弩箭,抹了一把臉,定睛再看一遍,只見那弩箭已經穿透胳膊只餘下尾羽,箭簇自胳膊下方穿透,鮮血滴滴答答流下,但其餘地方並未受傷。
想來是他反應及時將房遺直推開,但弩箭距離很近、速度太快,依舊射中了房遺直的胳膊。
長長吐出一口氣,劉仁願定了定神,卻依舊不敢大意,大聲道:“攙扶大郎回軍營,安排郎中醫治,備好解毒藥物!調派一旅部隊前來增援!”
弩箭雖然並未射中致命部位,但若是箭上塗抹毒藥,依舊可以致命……
“喏!”
兩人站起來撒腿就跑,回去軍營先行安排,其餘人等則攙扶其不斷呼痛的房遺直,嚴密關注周邊環境,向軍營撤退。
劉仁願面沉似水,站起身,大步向著拐角那處商鋪行去。
十餘名親兵已經先一步抵達,樓下商鋪內的夥計見到這夥人飛奔而來闖進店內,連忙上前阻攔:“瘋了不成?也不看看是誰家的鋪子就敢硬闖,驚擾了生意砍了你們腦袋!”
十餘名親兵看都不看他,一把將其推開,如狼似虎的向樓上衝去,緊接著,呼喝打鬥之聲傳來。
那夥計面色驚惶,看也不看樓上情況,轉身就往店外跑,卻正巧碰上趕來的劉仁願,